本命法器是魔尊(21)
陆吾站定后,披盔戴甲的猛士也叫嚣着杀入,密密麻麻如乌云压境,声势浩荡,须臾便占据了青丘王宫。
陆吾头上站了一人,身着青色道袍,与满身杀气的大军格格不入。
初看只见他眉目含笑却不怒自威,再一眼却已是杀气滔天。他用睥睨的眼神环顾一圈王宫,开口道:“有苏明镜,给你一炷香时间,若肯交出两仪玄珠,朕可放过青丘众生,如若不然,朕便踏平青丘。”
语毕,便有一将士取一错金香炉,燃起一炷香,置于一通风开阔处。轻烟随风而起,似是催命符一般四散开来。
愿婉护着青离于混乱中好不容易与狐帝、帝后会合。
青离哭声颤抖撞入帝后怀中:“母后,青离害怕。”
帝后安慰青离:“别怕,母后带你们去藏好,等会儿不管发生什么动静,都不可出来,记得么?”说完忙拉起一旁愿婉欲走。
愿婉却不愿道:“父王,青丘那么多人个个会仙术,我们为何要怕人族?让我去迎战。”
狐帝怒斥:“胡闹!你可知那来人是谁?那是昭国的帝王东方玥,他不但是人族的大仙师,更带了两只能打十二瓣心花仙师的陆吾!”……顿了顿,狐帝不忍道,“陆吾所到之处,皆无生还……”
第9章 劫后余生 季言心耿直邀方时宴合作……
先祖建立青丘之初,为了防止有朝一日遇到无法解决的危机时能庇佑狐族,遂将创世神庭皇的一滴泪投入湖底形成一隐匿的湖下洞天。
狐帝强行将愿婉和青离关在了湖底的神之泪中,便同帝后毅然决然离去。
神之泪里已有千名族人,皆是青丘精锐。愿婉看着族人,不敢相信最该保家卫国的人竟全躲在这里。
愿婉痛心疾首,质问:“你们为何不愿反抗?”语毕,她便要离开,今日无论如何,即便战死她也不愿畏缩苟活。
方时宴知她性子,悲愤却无可奈何道:“没用的,王上与王后以身献阵,在你同青离进入神之泪时,阵法启动……非帝后身死不得出。”
非身死不得出!
愿婉的脸色瞬间苍白如雪,身体也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花枝,她怒火攻心夹杂着绝望,喉头涌上血腥味,最后硬是被她生生压了下去。
她无法面对眼前被庇护的精锐,背对众人,瑟缩在神之泪入口处,眼底的冰凉如同亘古寒夜,却始终未滴
下泪来。
方时宴仿佛是鼓足了勇气靠近,在离愿婉三步开外停下,声音缓慢悲凉:“陆吾所到之处,皆无生还,今日来人必不会放过青丘任何一个生灵。”
见愿婉不语,方时宴又道:“比起全族尽灭,若精锐生还,才能以待来日。不然……世间便再无青丘了,又有谁会为今日讨回公道?”
湖上之境,一炷香燃尽,昭帝下令大杀四方。
狐帝率领族人抵抗,半个时辰后全然败下阵来。青丘尸横遍野,鲜血蜿蜒成小溪流入湖中,将碧落湖染得殷红一片……
狐帝牵着帝后的手,倒在血泊中,声音里并未有太多愤恨,更多的是愧疚与遗憾:“知鸢……我……对不起你,让你……同我一道赴死。”
帝后不怨不悔:“若非我们……身死,又怎能……骗过昭帝。”
待昭帝率军夺取两仪玄珠走后,须臾间,青丘自湖岸开始崩塌陷落,直至最后一方位于神之泪上的土地。
而后狐帝帝后身下有阵法运转开来,二人消散成齑粉汇入阵法中。随着阵法壮大扩散,笼罩住整个碧落湖,自此,每到月圆之夜,青丘出入外界的门才会开启。
待愿婉走出神之泪,面对眼前地狱般的景象时,她发誓来日必让昭帝血债血偿。
此后三百年,青丘又吸纳了一些周边小妖,得以延续。在方时宴的筹谋下,族人成功潜入人族各地以待日后复仇。
愿婉终日苦修术法,后寻得机会前往帝都临安,化身舞姬苏愿婉。通过埋藏的暗线,短时间内声名鹊起,成为碾压一众花魁的存在,最后变成了宫中皇妃。
……
季言心与不辞异口同声:“你说昭帝带兵灭的青丘?!”
看着二人难以置信的目光,青离眼底浮出狠厉之色,质问:“怎么?你们不信?季姑娘不也听命昭帝在朝三载,到处征战么?”
季言心反驳:“西荒动乱,对周遭百姓烧杀抢夺,无恶不作。北莽屡次侵犯大昭,以至北面边境生灵涂炭。更别说妖族,我还未下山时,便听闻妖族到处作乱,最可恶的便是吸食道法高深者的修为!”
青离气极反笑:“季姑娘口中西荒、北莽乃至妖族的罪行,传到你耳中时可曾想过有几分真假?”
季言心一时愣住,竟无法反驳。是啊,纵使人族修道者与妖族修道者历来针锋相对,可挥师西荒北莽之时,她又可曾想过,为何一定要通过征战来决定成败?
在季言心心里,身为师叔的昭帝总是眉目含笑,对自己除恩荣并济之外,更多的是长辈对晚辈的疼爱。
十五岁那年,季言心与昭帝初见面,是昭帝同她讲当初自己是如何下山历练途中结识侠义之士,推翻暴君,同她讲这招摇山外的山河是多么广阔动人,同她讲凭一己之力手握大权是多么无上的荣耀。昭帝告诉她,少年该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告诉他画凌烟,上甘泉。自古功名属少年。
不辞作为契灵,始终继承着银临子的记忆,此时心中亦是五味杂陈。他沉默片刻,提醒道:“还是先把眼下的事情处理妥当,其余真相,来日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