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山绝(26)+番外
是春生——
第15章 ……我想回家。
贺瑾时心头跳了一下,没曾想到此时此刻会在这里见到春生,很意外的。
下一秒贺瑾时从椅子上站起来,赶忙向春生走去。
“春生!”
陈达被挤到一旁,贺瑾时径直来到春生面前。
“哥哥。”春生小声叫人,眼睛也不敢乱看,扫了一眼就落在了贺瑾时身上。
“你怎么来了?”贺瑾时问是这样问,心中早已经是大致有数的。双手覆上春生的肩膀,上下摸了摸,像是在检查什么一般。
刺耳的声音又响起,“主任,您看呐,我没说错吧。都是男人,还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子,这要是传出去,我们文物局……”
“苏志荣!”话还没说完,贺瑾时就打断了,春生一贯是个有什么喜欢憋在心里的,他怕春生不高兴,也怕他多想。
而这,本没什么,不就是情情爱爱这回事吗,能有什么不同。
“我告诉你苏志荣,管好你自己的嘴,我要是听着恶心了,改天剜了也有可能,我贺瑾时说到做到,你大可以试试。”
苏志荣急眼了,“你威胁我!”
“我贺瑾时是什么样的混人,你不是知道吗?还需要跟你说什么威胁不威胁的事。”
“诶呀,你们两个烦不烦,有什么事快问,我一会儿还有事呢?”倒是一旁的陈达不耐烦了,两大老爷们跟个娘们似的磨磨唧唧干巴巴吵嘴架。
一瞬间空气沉默下去,谁也没有开口,每个人都是面面相觑,透着外人看不懂的颜色。
陈达忍不住了,大声说:“那车估计就是你们所里的,苏志荣都看见了,应该不会有错。不过我当时可不知道,春生卖我了,我看着不错就给转手了。”
春生起伏的呼吸在刚才从别人的嘴里听到自己的名字时已经不平整了,“哥哥,”春生摇着头极力想解释,“我没有,我真的没有。”末尾那句小到要听不见了,他低着头不敢看贺瑾时投射过来的目光。
如果连贺瑾时也不要他了,他大概……会去死的吧。
贺瑾时拉着春生往自己跟前带了一步,抬手当着这多人的面若无其事擦去小脸上挂着的泪痕,从他心上流淌过似的。冬日里干涸的枯地遇上一点春霖,就湿了一片,软了一片。
“春生,”贺瑾时温声去喊春生,“你跟我说,跟方主任说实话,你到底碰了这车没有?”
“我……”春生也有点不明白了,贺瑾时这么问就是……就是不相信他吧。
春生极力隐忍着喉间的啜泣,太丢人了,从未有过的,这么明晃晃的污蔑与猜疑。微弱的哭声比之前更明显了,所有人都在等春生的话。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咱们方主任又不是那爱计较……”
“苏志荣!”贺瑾时是看着春生说的这生硬的话,“闭嘴!”
春生被吓到了似的,哭声更大了些。贺瑾时呼了口气,向春生靠近一步,缓声又叫了一句:“春生。”
“我想听你说,只要是你说的我就相信。”贺瑾时微微俯身,收敛起所有不近人情的犀利。
苏志荣小声嘀咕着:“切~这还有什么好说的!”
“哥、哥哥,我……”春生张嘴的声音都是哽咽,“我没有……”说完这几个字仿佛用尽了春生所有的力气,无所顾忌的哭声萦绕在贺瑾时心上,一圈一圈缠到窒息。
贺瑾时摸摸春生的脑袋,带着笑轻声说了句“乖”。
“诶……?!这算……”
贺瑾时掷地有声地说:“我不管这件事到底是怎样的,今天我只相信春生说的话。还有你,陈达,你说的话我就更不会相信了。”
陈达是没憋出什么话来的,苏志荣倒还像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主任……”
“他妈不就是几个破钱吗!”贺瑾时也是真的生气了,春生要哭不敢哭,大气不敢喘的样子真是看得他觉得自己窝囊。
贺瑾时从上衣口袋里掏出几张大红的票子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这钱够买两辆车的了,以后别让人觉得咱所里穷!”
“贺瑾时你这是什么意思啊?!”眼看贺瑾时要走,苏志荣转头又对方文清说:“主任,就这样的人您还派他去宝堂大会啊?”
方文清也是一愣,这件事不是还没公开吗?
苏志荣:“就他这副德行,不怕他给我们文物所丢脸吗?”
贺瑾时听着露出一声笑:“怎么,看不起谁呢,我还就他么去定了,不过你没资格去!”
方文清也是骑虎难下,两头难做人,既高兴又担惊受怕的,桌子上鲜红的钞票还晃得他眼睛疼。
“主任,办公室里谁去都行,就是他贺瑾时不能去。”苏志荣一再坚持。
贺瑾时白了一句:“高山上滚马桶,臭傻缺!”他算是明白了今天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可惜了没有好剑能给苏志荣拿来舞,意思也就到不了位了。
方文清还没接上一句,就又听见苏志荣开口:“就他那样的也好意思去宝堂会,拿着公职的待遇干得都是不给人长脸的事。主任是收了人家多大的好处?对了,差点忘记了,您一回生二回熟,狼狈为奸的事儿你干的还少吗?”
反正闹开了,苏志荣铁着脸连桑带槐骂了个遍。
贺瑾时要是没听见儿,保准是耳朵被烂屁臊住了。要是能掏出个鞋垫子,嘴巴头子都给他塞上,一天到晚叽叽喳喳的真是吃跑了没地儿处靠嘴输出。个子矮、智商低,提了个挺大脑瓜子,跟黑鲈鱼似的,张了个大口就要喷粪,到处恶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