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山绝(3)+番外
贺瑾时初来乍到,想着跟这个小畜生也算是一种缘分,心照不宣似的每天都带点什么回去。
打包的这份依旧是给街口那只流浪猫带的,口粮不能少了它的。
小畜生可精了,老远看到他就撒着欢跑到他跟前,想用自己的爪子去蹭给他吃的大善人的脚又不敢,只能一边猫猫叫,一边又一个劲的往那人身边凑讨要吃的。
贺瑾时笑着懒散道:“看你馋的哟,不就是晚了一会儿吗,至于叫成饿死鬼一样吗!”
流浪猫又叫了两声,真能听得懂似的。
贺瑾时蹲下身来拆开包装,缓缓推到流浪猫跟前。小畜生没跟他客气的,伸出小舌头就开始舔,尝尝味道后大致是觉得还不错才开始大快朵颐。
贺瑾时噗嗤露出一声笑,调侃道:“怎么着,还得跟我搁这验验货还是怎么着,是不是我带的不好吃你下次就不吃了?没几天倒是把你这小嘴养刁了是吧,下次饿你个几顿,看你还挑不挑!”
小畜生根本不带理他的,一个劲埋头干饭。
“我跟你说,咱俩哪次吃的不是一样的,你吃了这份我就没得吃了。”贺瑾时说着伸手去摸了一下猫,没料到被抓了一下,疼的他吸了一口气。
“靠,小畜生你怎么这么护食啊!”贺瑾时甩着手,对着隐约的光看了看,又摆起来一副臭脸。
“还吃!就知道吃!只是说一下就跟什么似的,我要是想抢你的至于还给你留到这时候吗!你看看给我挠的!”贺瑾时说是这样说,可没再把手伸过去给小畜生看。
贺瑾时憋着一肚子火一屁股坐在边上的石凳上,这时候又不讲究了。大眼瞪小眼,看着小畜生吸溜得香默默挂着一道浅笑。
“养不熟的白眼狼!”贺瑾时动了动手指嘴里念叨着,青筋暴起,随后又悄然收了劲。
跟个畜生较什么劲啊,畜生就是畜生,护食都是本能。
贺瑾时又轻笑了两声,自嘲似的,觉着人也一样。
小畜生吃完又猫着身子凑过来,贺瑾时呵斥了一声:“一边待着去!”
小畜生没听见似的,还是往他跟前凑。贺瑾时的手垂在膝盖上,耷拉在半空上。小畜生前脚踩着贺瑾时的裤腿往上扒,高高扬起毛茸茸的脑袋去舔手背上自己的杰作。
贺瑾时大手掐着小畜生颈窝就给扯下来了,“你给我下来,别添乱了,是不是还想再咬我一口啊,小没良心的。”
小畜生喵喵叫着,也不敢大声,蔫头巴脑的老老实实待在原地泄了气的皮球似的。
“就会窝里横!”贺瑾时这人有时候就是有点嘴上的臭毛病,要是逮着什么看不上眼的了准会多说两句,纯纯就是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
小畜生舔着嘴,贺瑾时要走了又把手伸到小畜生跟前,软软的舌头轻扫了一下不太严重的伤口就换脑袋轻轻抵着有温度的,修长又骨感的大手浅浅蹭着。
“走了。”贺瑾时拍拍衣服上的灰,将包装盒随手扔进垃圾桶里。
小畜生就一直跟着贺瑾时,直到贺瑾时回到院子跟前才停下来。贺瑾时偏头问着:“要进来吗?”
小畜生叫了一声就转头跑开了。
“我也就是客气问问,你脏兮兮的进来我还得管你这管你那的,麻烦事。”贺瑾时关了门。
第二天贺瑾时依旧没去上班,下午报个到就走了。
他还真就胆大妄为了,真不相信这屁大点地方有那么多破事要处理。再说他不去正好合了某人的意,有个爱出风头的在那就够了,他刚好乐得清闲。
办公室什么牛鬼蛇神都有,当面不说,他也知道自己背后少不了闲话。来这上班一个星期,五天迟到了四次,工作不积极,挣得没花得多,成天想着下了班去哪潇洒。办公室里都是明白人,人前不嘴碎,背地里指不定茶余饭后谈资取乐呢!
可巴掌大一块地儿谁还不清楚他这德行,本事不大脾气倒是不小,坚秀于外,空无内物罢了。他自己都知道人家是怎么编排他的话,贺瑾时还真就是这德行,什么都不在乎。
要是人家舞到他面前,他到还能笑着坦然一句:“还真就碍您的眼了,怎么着吧!没爹妈教养的,就是这德行,看不惯滚!”
贺瑾时也是从来不害臊把这句挂嘴边儿上,才不管旁人怎么看,‘老子高兴’才是他奉行的头条儿理。一张破嘴就没让自己吃过亏,谁要是跟他杠,那可算是找对抬杠的人了,非要较一个高下不可。
一连着几天天气都不大好,下过雨的空气还弥漫着一股潮湿腐朽的气息,怪难闻的。
贺瑾时在昌西大街上闲逛,眼瞅着沾满泥巴鞋子的脸也是阴的,哪还有心情寻思些别的,叹着脑袋,怂劲得很……
“哟!我这有抹布可以擦擦,小伙子坐会儿?”声音从脑后边传过来。
贺瑾时闻声转过去,摊位大爷正不怀好意地冲他笑。皮笑肉不笑,真是让人毛骨悚然,于是将脸拉得更厉害了。甭管是老是小,撞到我枪口上,一律甩脸子。
等等!
那是……
狼山云纹砚!
贺瑾时脚步一顿,将目光向那人看去,面容枯瘦,胡须纷乱,说话时气也足倒是个精神的老头儿。
嘿呦,还真将抹布递过来。
贺瑾时打眼儿瞧了一下那砚,端着屁股嫌恶地坐在一旁的马扎凳上,跟闺房小姐进了牢狱似的,左右捏着身子没地儿待。老头笑出了声,漫不经心地擦着手里的砚。
贺瑾时憋不住了,放开嗓子嗔怪一句:“天公不作美啊!”他盯着砚台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