炀山绝(38)+番外
“我没那本事,只会看,不会捯饬。”
“很简单啊,你都会看了,那不正是一把好手,别人想学还没这天赋呢。”
“谁想学。”
万世安埋汰道:“你不学无术,还当人人都跟你一样啊。”
“我哪有不学无术?”
“那我教你?”
“不学。”
“这不得了!”
大街上吵吵嚷嚷的,周围大多是人们的欢声笑语。
当晚上贺瑾时就陪着万老爷子喝了个痛快,将醉醺醺的老爷子送回了家,自己也回去了。
走到半路,又听见路边的野猫崽子叫唤,他心里痒痒的。蓦地想起之前春生在床上的时候也被他逼得这样叫过,不知是怎么了,今天格外想这个人。
四年来的日日夜夜,原以为时间会慢慢将一个人遗忘,贺瑾时原先也是这样安慰自己的。现在看起来,他好像是错了。
当初,是他赶春生走的,现在,又无比想念他。
他也是够混蛋的!
贺瑾时半路折了回去,从墙角翻进了万家老宅,进到白天去的那间院子。
一盏灯浅浅亮着,半开的窗子透出大半人影,手边是一幅还未画完的画,画上依稀是一个女子,手腕上戴着的镯子颜色和今天他送过来的颜色一样。
贺瑾时撑开窗子,按捺着心头的激动,大方叫了一句“春生”。
春生手上的笔停下了,晕染出多余的墨水,他慌忙放下笔擦了擦就转过身来。
两两对望间再没有多余的话,时间也像是静止一般。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贺瑾时觉得今天真是喝醉了,才会说出这么不着调的话。
春生也回神了,当即快步走过去开门。
贺瑾时原本想着他会吃闭门羹的,春生不待见他是应当的,毕竟他当初做出那样伤害他的事。
谁料一开门,春生就紧紧抱着他不撒手。
贺瑾时倒是手足无措了,缓缓抬起来的手一时间没放到春生的背上。
他不敢。
“贺哥。”
四年了,这个称呼还是如此熟悉,如此让人心乱如麻。
贺瑾时便再也顾不得什么了,“春……”
刚想张口春生就吻了上来,贺瑾时胸腔里的沉睡的火一下全点燃了,反搂过人压在门后。
贺瑾时眼瞅着人窝在他怀里抖了一下,害怕似的。
这场景,很像他们分别的那天。
难怪。
贺瑾时小心翼翼圈着人,似是安抚。
过了一会儿听见怀里的人颤抖着张口:“我、今天看见了你了,就在这间屋子里。”
“我知道。”贺瑾时。
贺瑾时去摸春生的脸,比起以前是少了些幼态,还是一样的清瘦,他缓缓求证心中大胆的想法,“这些年,你是不是一直在万叔这?”
“是。”春生抬眼看人时,哽咽道。
贺瑾时猜到了,心里五味杂陈。他一直心心念念的人原来一直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一直就在他身边,陪着他待在让人伤心的地方。
“你是怎么知道的?”春生问。
“不,我不知道。”贺瑾时搂着怀里的人,轻声细语,“我要是知道我早就来找你了,我很后悔,当年……”
春生的手抵上贺瑾时的唇,不让他说了。
“都过去了。”
缠绵的吻交换着彼此身体里的灵魂,不知道在风吹过山岗的哪一刻,他们就都与炀山、与自己和解了。
—全文完—
第21章 后记一 苏志荣
“哟,这不是春生吗?”
下了早班的苏志荣花了一回大钱去十三斋吃饱喝足了一顿,摸着夜的初黑往家走,路上遇见一个他也没想到的人。
春生。
“怎么,春生?!”苏志荣晃着虚浮的脚步上前拦住,“抱上大腿了,现在就这副德行了。”
苏志荣嗤笑道:“你倒是能耐。”
春生往旁边侧了一步,可是没能躲开。天色不早了,他得快些回去了。贺哥还在家中等着他,他得回去,越快越好。
“麻烦你让开。”春生没什么表情地说。
“我要是不让呢。”苏志荣不怀好意,“你别得了便宜还卖乖,贺瑾时比我们想象中的还有钱吧,你看看你这一身行头,比咱上班的公职人员穿得还要好呢。”
春生不自觉瞥了自身一眼,身上的衣服像是被雨水打湿了黏在身上一样难受。
“贺瑾时那个冤大头也真是舍得,随随便便就是一个大方出手,你是他什么人啊,他凭什么要给你花这么多钱啊。”
春生还没来得及说上话,就听苏志荣又张嘴,“对了,刚才说了,贺瑾时是大款,有钱的冤大头。”
话语里满是不屑。
“用不着你管,我要走了。”春生冷冷道。
苏志荣攥着春生的胳膊,就是不让人动,“着什么急啊,我刚好还有事找你商量呢。”
春生看着苏志荣,默默打量着,“什么事?我不觉得我和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苏志荣笑道:“春生,你可真会过河拆桥啊,你忘了你是怎么攀上贺瑾时的了吗?”
春生身体一抖,往后退了一步。
苏志荣的逼问还在继续,“怎么,你能跟别人合谋,去骗贺瑾时,怎么换了我就不行?我是比陈达下贱一点还是怎么的?”
“我没有。”春生否认了。
“没有?”苏志荣哈哈大笑,“陈达那个人嘴上可没个把风的,他都跟我说了,你怕不怕有一天这件事会传到贺瑾时耳朵里。”
“我没有。”
“说的好听点,你那是半推半就,可是说难听点你就是始作俑者,除了贺瑾时,大家都是知情者。”苏志荣的笑声不止,质问还在继续,“难道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