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经历塑造了他的性格,如果他想要什么,他一定会费尽心思去争去抢,因为如果自己都不争不抢,什么都会没有。”连芝兰温和地看着边迩,“去年我来你们学校,他说你是我未来的弟妹,我当时还挺担心的,小川他看着什么都好,但他其实挺多缺点的……”
“也没有很多缺点。”边迩忍不住打断连芝兰的话。
连芝兰看了他好一会儿,“他很强势,霸道,冷漠,而且控制欲很强,脾气倔。”
边迩蹙了蹙眉:“没到你说的这种地步吧。”如果是缺点,应该会令人不舒服的,连寂川的确很强势,尤其是在床上,很喜欢说一不二,就算有时候可以商量,那也只是他想商量的时候,但边迩从来没觉得不舒服,他冷漠但对关系好的人并不无情,控制欲是有点强,昨天换掉了他早上给他选的衣服都会不爽,但也很好哄,脾气倔边迩更是从来没有发现过。
连芝兰尝了一口多糖多奶的黑咖啡,觉得开在淮大附近的这家连锁店,比以前别的地方的连锁店煮出来的咖啡都更浓郁,她笑吟吟道,“所以你和他谈恋爱的这几个月,都觉得他挺好的?”
“是挺好的。”边迩语气肯定。
连芝兰唇角彻底放松地扬了起来,边迩和她聊了快一个半小时才结束,他有很多事想知道,比如连寂川是怎么被找到的,后来那些人贩子有被惩罚了吗?他比正常的孩子晚读了几年书,但他为什么读大学的年龄是正常的年龄。
连芝兰耐心地回答了。
“价值观是需要灌输的,六七岁的小朋友没被灌输过偷窃是违法犯罪的思想,也不觉得他所作所为有问题,但他们终究还是要在社会中生活,是小川,小川八岁那年报了警。”
“滁州那个小县城当时挺不好说的,小川坐车去省会报了警,买卖人口,指使逼迫他们进行违法犯罪行为的虎哥也被逮捕入狱,得知小川是被拐外的孩子,警察把他的基因录入基因库里,找到了我的伯父伯母。”
一个半小时后,边迩目送连芝兰上了出租车,他回到了凤鸳小区。
密码输入,防盗门传来咔哒锁被打开的声音时,边迩揣衣兜里的手机嗡嗡的震动了起来,他推开防盗门的时候,摸出手机。
手机屏幕上蓦然显示出连寂川的名字,防盗门推开了大半,连寂川站在客厅里,看见边迩回来了,挂断了电话。
“去哪里了?刚刚给你发消息,你也没回我。”
边迩踏进玄关,换了拖鞋,再抬起头看着连寂川说:“今晚芝兰姐约我见面了。”
“嗯?”
边迩说:“她说了些你以前的事,……你……八岁之前的的事。”
连寂川自然地伸出手臂,关上防盗门,听见边迩的话,微微愣了一下,垂眸说道:“我都快忘记了。”
边迩嘴唇张合,他想说点什么,但不是很灵敏的人,尤其是在面对连寂川的时候,他思索了好一会儿,郑重的承诺道:“连寂川,以后我会对你更好的。”
两个人洗完澡后,换了睡衣,比平日时间更早一点上了床,也没有做,只是面对面地躺在床上,连寂川的手指落在边迩的额头,沿着侧脸缓慢地抚摸他的鼻梁,耳垂,下颚,又拨弄他的嘴唇。
室内一片静谧,柔和的壁灯下,连寂川嗓音低沉地说:“第一户的那对夫妻对我还不错,视若己出,他们很想要一个孩子,当然,买卖人口这种方式不可取,不过我四五岁那段时间,身体没有受到任何委屈。”
“至于虎哥那里,他会不准吃饭和体罚来惩罚我们。”
边迩心跳一快,连寂川的手指沿着他的唇缝滑进去,不需要用力,边迩习惯性的张开唇,连寂川的指腹刮过边迩的湿润的口腔,不疾不徐地玩弄他的唇舌,又漫不经心地道:“但他指望我们去偷窃,去乞讨,去赚钱,所以他也会控制惩罚的程度,总体而言,不准吃饭的时候比较多,对身体的伤害小,好操作。”
边迩根本忘记了还留在自己口腔里的那根手指,呼吸一紧,下意识靠向了连寂川。
连寂川接着又说:“但我如果偷到了钱,讨到了钱,我会藏一部分,买一些食物藏在隐蔽的地方,也就没饿过肚子了。”
边迩含着连寂川的手指,说的话有点含糊不清。
连寂川听懂了,他笑了一下,解释,“王桑他们是会抢我的东西,但打了几架后,再也不敢动我的东西了。”
边迩的眼神有点心疼,连寂川把手指抽出来,拿了张纸巾擦干上面的口涎,垂眸看着他:“已经过去十多年了,我忘的差不多了。”
边迩身体又靠近了连寂川一点,几乎整个身体都和他贴在一起了,他唇微动,想说一些话,可是转念一想,连寂川说他已经忘记了,这种不美好的记忆他何必一直提及,加深连寂川的回忆。
当然,边迩会记得,记得现在这个十九岁的连寂川,也要记住七八岁那个遭受了不美好对待的连寂川,也不是故意要记,每一寸光阴里的都是连寂川,和他有关的内容边迩都想珍藏。
“连寂川。”
“嗯?”
“睡觉吧。”
“就这样睡吗?”连寂川问。
边迩微微抬起头,嘴唇贴在他的下颚,缓缓往上,含住他的唇瓣吮吻。
第二天是周六,白天的时候连寂川去了教授的实验室,边迩去图书馆看书,黄昏两个人在食堂吃过了晚饭,回凤鸳小区之前,先回了一趟边迩的宿舍,最近天气升温了,边迩打算拿几件薄一点的衣服去凤鸳小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