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外来物(82)CP
苦肉计!
“迫不及待,来见你。”
他不会再上当,没用的别妄想了。
中央空调倏地发出声响,谢至峤的手被按住,他猛地甩开,然后说:“让你入职只是因为你适合这个位置,与旁的无关。”
半侧的唇角,扬起一个冷冰冰的,嘲讽的笑容,“Alber,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没有忽略沈迩眼中的怔色,再次见面,谢至峤只叫他Alber。
“我又不是地雷,别总试探我。”
沈迩进来的时候没看出谢至峤哪里忙了,他收回停在半空的手。
谢至峤不高兴对方看上去不太精神的脸色,也不高兴沈迩还是和以前一样,冷淡又高傲,仿佛什么都影响不了他的样子。
沈迩针刺般的疼从心口穿过:“我不会了,抱歉。”
他退让,他疏忽大意,露出破绽。
于是谢至峤极速抓住对方的错处:“所以你承认之前有。”
谢至峤面无表情的打开笔帽,又扣上。
金属在安静的空气里发出有些尖锐的摩擦声。
“沈迩,认识你一年多,没想到你变得这么无聊。大冬天往返北京几次,忍着时差就为了试探一个旧人。”
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谢至峤熟练的忽略自己的心痛。
他自嘲道:“我何德何能?”
“我当不起。”
太阳温暖也烫人,谢至峤真的说到做到。
他的拒绝和进攻一样干脆利落,不容旁人拒绝。
灯光下,沈迩的睫毛下投下一小片安静,英俊的面容略显苍白。
他该怎么解释自己做事的一套逻辑,他想先解决车队的工作,再处理应激依赖症。
等一切都尘埃落定再考虑下一步动作。
说到底,他和谢至峤是两种思维模式的人。
可沈迩无法跟谢至峤讲逻辑,感情的机会比一份错过的工作更宝贵。
他错过了,他想弥补,又不得要领。
定了定神:“就算做普通朋友。”
“免了。”谢至峤克制着无处发泄的邪火。
什么朋友……谢至峤在心里冷哼,【朋友】明明就是沈迩当众逼他承认的。
这两个字莫名就撬开谢至峤的情绪阀门。
他们如果是朋友,谢至峤跟安和桥下唱歌的李明也是朋友。
沈迩把他当朋友,那他呢?
一封没有回应的邮件,惦记了一整个春节的他算什么?初六向兔儿爷祈求沈迩平安的他算什么?
告白未遂,在包间签下13万账单,顶着所有服务员怜悯的眼神独自离开又算什么?
谢至峤按下高涨的自尊心,“我们是不是朋友,你自己清楚。”
沈迩又靠近一步。
已经不能再近了,谢至峤心里咯噔。
沈迩抿住下唇,嗓音发紧:“可以,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我都接受。”
过往的岁月,沈迩从不惧怕对峙。他表达一切他想要表达的,不管对方是否接受。
但此刻,他吃了闭门羹,一寸影子都闯不进去。甚至需要调动一些陌生的情绪,比如【勇气】。
Alber表达情绪的勇气,余额不足,积攒不易。它不是肆意生长的野草藤蔓,不是雨水自山川留下汇聚的溪流。
是太阳自海平面上升起时,即时碎裂的气泡。
可是有人能拒绝日出吗?
照亮整个地球,唯一的光源。
是冬令时,所有人日夜期盼的阳光。
沈迩在极夜中太久了,他害怕破裂,也害怕再看不到太阳。
“你说我来,你就接着。不管是撩拨还是试探,你都接着是吗?”
Alber太聪明,用谢至峤的话堵住拒绝的黑洞。
“那么作为下属,可以请谢总吃饭吗?”
他给我戴高帽子!
不吃!
谢至峤抬腿绕开他,下颌线绷紧。
沈迩用钢笔抵住谢至峤胸前的衬衫,那手和那笔,像玉菩萨捏着的杨柳枝,将谢至峤的心定住。
“Please,看在兔儿爷的面子上好不好?”
儿话音,沈迩说的不好,笨拙的模仿谢至峤的京腔,有一种怪异的蠢萌感。
沈迩今晚说了许多句请求,超过他跟谢至峤认识到现在,所有的示弱。
想起床头柜上那只兔儿爷,谢至峤紧缩的心脏抽搐一阵强过一阵。
突然,手机响起。
“谢总,我是许源。”
“什么事?”
许源觉得谢总今天的声音带着恼弩,不敢在老虎屁股上拔毛,飞快汇报情况。
“研发部今晚聚餐,Alber没参加,听说是去找您汇报工作了。他还没吃饭呢,这不刚来北京工作,我怕他脸皮薄,不好意思给您提。您给请一顿呗?”
他压低声音,走到包间外面,终于找到机会告状!
“您都不知道,公司的小道消息都传成什么样儿了!说您不喜欢Alber冷处理他呢!这怎么可能嘛,都是假的!”
谢至峤:这真不是假的,还有你们Alber的脸皮一点儿都不薄!
“行了,我有数。”
谢至峤挂了电话,扯开领带,不耐烦的抓了抓头。情绪被打断,烦闷找不到出口,被动按下恼意。他用公事公办的语气说:“去吃饭,沈总监。”
晚餐就在附近的商场里解决,北京融合菜,他们都吃的不多。沈迩在席间咳嗽两声,吸了吸鼻子。
几乎没抬过眉的谢至峤终于问道:“感冒了?”斜了一眼他敞开衣领下的锁骨,又瞥椅背上的风衣,皱眉道:“你穿的太少了,这儿是北京。”
一月的北京夜间温度都在零下七八度左右,沈迩没有车,从办公楼出来要在路边等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