列车到站[无限](76)
林星和松萝先后进屋,关上门,屋内只有他们四人,梳妆台旁有矮矮的小板凳,林星和陆惊洵便顺势坐下。
松萝走上前去将映月的身子转向他们,然后她在映月面前打了个响指,映月眼睛一抬,如同没被启动的机器人。
“催眠术,”陆惊洵在林星耳边细声道,“这松萝想干嘛?”
林星示意先等等看,松萝做完这些,自个儿搬个小板凳坐在林星身侧,她开口道,“将你所知道的告诉我们。”
映月僵硬地点点头,说道,“我和梁先崇是在京城认识的,那时候我家境贫寒,而他也还是个游手好闲的穷小子……”
映月简单讲述了她与梁先崇在京城初识、初知和互生情愫的事,包括梁先崇如何出手帮他骗取回生果,间接救了他们一家,以及映月如何照顾受伤的梁先崇,到后来互生爱意,这与他们昨天晚上在新房时听到的大差不差。
可这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什么价值。
正当陆惊洵想要开口打探其他信息时,映月突然转换了语调,“这是梁先崇让我对外人说的,而隐含其中的秘密,只有我们知道。”
“这是属于我们的秘密,但我不能说,不能说……”
映月突然面露痛苦之色,她低声痛苦地喊叫着,双手捶着自己的脑袋,松萝见此,立刻上前去,从口袋中拿出一个怀表在她眼前慢慢晃起来,“看着我。”
映月无意抬头,看见怀表,狂躁的情绪随着左右摇摆的怀表慢慢压抑了下去。
松萝压低声音,说道,“告诉我,你们的秘密是什么?”
映月机械开口道,“我们的秘密,我们的秘密……”
“我们杀了人。”
第40章
“我和梁先崇杀了人。”映月用惊恐懊悔的眼神盯着他们,她微微颤抖着手,再次重复这句话后,她似乎陷入了沉思。
纠结、犹豫、挣扎,对她而言,那是她竭力想要永远藏起来的秘密,是她无法用平静的语气倾诉出来的罪行。
纵使被催眠,她依旧在努力压下不安的情绪,战战兢兢地将故事中故意隐藏的最重要的一条线索娓娓道来。
映月告诉他们,她与梁先崇的相识相知,的确大致如她说的那样,也就是说,不管是在时间回溯前的新房里,还是在刚刚,她以上的阐述大部分是真的。
只是,她没有告诉他们的是,在她遇见梁先崇之前,梁先崇已经有了爱人。
“梁先崇此人,其实对谁都没有十分真心,朝三暮四,见异思迁,与其说那是他的爱人,不如说她也只是梁先崇的过客。”
映月交代,因为家境本就贫寒,随着双生子弟弟慢慢长大,家里的开销也越来越大,而父母垂垂老矣,故而她自懂事后,就开始干各种活儿赚银子补贴家用,其中就包括在织染坊打下手。
“那家织染坊不在京城中央,但颇有名气,坊主不仅手艺精巧,而且长着张倾国倾城的脸,许多京城公子以买纱为由,实则就为了与她说上几句话。”
“但她从来不与那些见色起意之徒纠缠,她依旧一个人本本分分、老老实实地做着织染纱的生意,直到她的织染坊生意越来越好,慕名而来的客人越来越多,她忙不过来,才迫不得已招揽几个人打下手。”
因为想多挣点银子,织染坊要招工的消息一传出来,映月就立刻去了。
坊主告诉她,织染的活儿不好干,前期要花费许多时间学习如何织纱染纱,所以需要有吃苦耐劳的决心方能做长久,而她需要能长期做下去的人。
坊主明确告知其要求,并说,“每月五十两银子,闲暇时可自由支配时间,但是忙时,你得搬来织染坊住,吃住你不必另外支出。”
映月盘算下来,她四处找的散活儿,也是脏活累活,不稳定不说,赚的银子还少,有时若是被恶意克扣,还只能忍气吞声。
而如果能留在织染坊,收入稳定,说不准还能跟着坊主学点技艺,往好的想,等到哪天她赚钱了,说不准还能自己做生意,让家人过上好一些的日子。
这样想着,她觉得,纵使辛苦,总不会比挑粪倒泔水辛苦,于是她立马就决定留下了。
当然,除了映月,坊子还另外招了几个打下手的,只是那几个干了不到半月,就都嫌累跑了。
坊主继续招人,而映月则成为了坊子的固定员工。
“坊主见我麻利肯干,又性子温和,虚心请教,慢慢地她开始教我织纱染纱,再久一些,我竟能靠自己的手织染出一匹完成的纱了。”
映月说到这里时,她是回味的、欣喜的、眼睛里闪着光的,可下一秒,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可怕的事情,身子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眼神也变得飘忽害怕。
“但是某一天,梁先崇出现了,那时候,梁先崇已经是坊主的爱人了。”
“其实在此之前,我也听坊主提起过她的爱人,只是不巧,许多次我走了他才来,我来他就又走了,所以直到那天,我们才真正碰上面。”
映月说,自那以后,她就能时时碰见梁先崇,梁先崇对坊主很好,关怀备至,事无巨细。
可与此同时,梁先崇却也背着坊主有意无意地接近她,与她搭话。
起初映月以为梁先崇是想从她这里了解多一些坊主的消息,可是慢慢的,映月觉得不对劲——梁先崇实在是太没有分寸了。
映月觉得这样不好,便尽量避着梁先崇,她深知梁先崇的为人,但她不知如何与坊主开口言明这件事,加上梁先崇时时在坊主身边徘徊,根本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故而此事一拖再拖,直到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