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田喜事(75)CP
冠寒自觉不算愚笨,然而他却有些听不懂时永朔话里话外之间的联系。
可兴许是日子真的有些太过悠闲无趣了,他竟然顺着时永朔的话问了下去,“你想如何联手?”
“你主内我主外,你吹枕边风我清扫障碍。”时永朔得意且顺畅地给出答案,仿佛思考过了许久。
又说:“我监视着时易之不让他接近那些莺莺燕燕,若有问题就第一时间与你通风报信,而你在他面前委婉地、含蓄地、状似不经意地说些我的好话。
“跟他说,只有一母同胞、血浓于水的亲兄弟,也就是我!才是真正靠得住。如何?”
冠寒心道小孩果然是小孩,身量不过他肩膀高,做起事来也尽显稚气。
不知是单单面对时易之的事情如此,还是本就这么不成熟。
可转念一想,生在这样不愁吃喝的高门大户里,父母慈爱、兄友弟恭,如何都是不用他操心的,因而一辈子长不大也没什么问题。
许是看他又不说话了,时永再次朔慌张且扭捏着开了口。
“寒……”字没说完咽了进去,在嘴中滚了几圈,等吐出来时就变成了:“嫂……嫂嫂,这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而……而且日后你与时易之的事情让阿爹阿娘和祖母知道了,我也一定会站在你这边帮你的!”
说完,自己涨红了脸。
但时永朔不像时易之那般有做生意的天赋,所谓的一本万利和给出的好处也根本不诱人。
然而他遇见的是无事可做只能逗鱼解闷的冠寒,因此赢面大了许多。
“此事也未尝不可。”冠寒说。
时永朔拧起来的眉毛一点点舒展开,与时易之有几分想象的眼睛也一点点瞪圆。
“不过……”
“不过什么?”
冠寒轻叩几下缸沿,脆而不响的声音从指尖流出,与他的话声相交在一起。“日后你需得听我的,小事你自己做主,大事由我做主,如何?”
实际哪有什么大事,只是时易之忙了起来,他就想再找个人来差使差使。
时永朔倒吸一口气,“什么?!那我不成了你的贴身小厮了嘛!!!”
语罢,胸脯还是夸张地起伏了几下——显然不是个能够轻易答应下的条件。
“我并不强求。”冠寒无所谓地耸耸肩。
“你这……你这……”
时永朔重重地“哼”了一声,而后把嘴高高撅起,开始焦灼地来回踱步,一边啃手指一边嘀咕。
能清晰听见的唯有“时易之”三个字。
如此自个儿与自个儿争论了好一会儿,时永朔终于给出了答案。
“好吧。”他从鼻子里愤愤地喷出了几口气。“但是你不能把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也不能太过分了。”
冠寒满意了,颔首道:“那是自然。”
不过他也知晓面前的少年到底不是时易之,不可逗弄得太过分。
于是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柔声道:“你放心,有我在,日后时易之定会待你有别于从前的。”
听到这话,时永朔也满意地点点头,豪迈一喝,“成交!”
冠寒收回手,探进缸中不着痕迹地洗了洗,说:“那我今日就有要你做的事情。”
真正答应下后,时永朔也不闹别扭了,直接问他是什么。
“嗯……今日歇晌后,你带我出府逛逛吧,我想买些东西。”
“好。”时永朔用鞋尖踢了踢地面,“那我未时六刻来寻你,如何?”
踢是自个儿踢的,可见鞋面沾了灰,他还是蹲下身扯着袖子小心翼翼地擦了擦,又低声嘀咕道:“四姐给我做的呢,还是新的。”
“那便未时六刻吧。”冠寒甩了甩手上的水珠,“记得别迟了。”
“知道了知道了,那我就先回去了。”时永朔起了身,背对着门退着往后走了几步。
不过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他又停了下来,说:“这次你不用带银钱,我带就行,就当是我给嫂……嫂嫂的见面礼了。”
语罢,他就离开转了身,耳根还有些泛红。
“等等。”
“没事!”时永朔扭头看出声的冠寒,大气摆手道:“我虽不像时易之那么有钱,可还是藏了些私房钱的,你若是真的过意不去,等我成婚之时你给我多补贴些钱就是。”
“不是。”冠寒偏头,笑出了声。“我是想问,你与时易之真的是亲兄弟吗?未免有些太不像了。”
“啊啊啊——不许你这么说!”
时永朔甩着脑袋大吼几声,但终究因为不能做些什么,只得怒气冲冲地跑出了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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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冠寒出钱,不用冠寒提东西,这样的机会万不可以放过!
于是他便使唤着时永朔赔他逛了长融街一家又一家的铺子,买了一样又一样的东西,吃的穿的戴的悉数不放过。
而他这人又实在好附庸风雅,对于掌柜所说的时兴物什根本没有抵抗力,因此还收了许多华而不实的漂亮废物。
时永朔在钱财上倒是好脾气,眼见着荷包一点点地憋了下去也没有怨言。
只是偶尔会用幽怨的眼神盯着冠寒的腿,然后小声嘀咕道:“走了这么久,鞋底都要磨穿了竟然还不觉得累。”
冠寒自认为善良慷慨,看着天将昏黑,也没了再让时永朔劳累的意思。
“再去最后一个地方,今日就可结束回府了。”
他两手空空,东西都交由时永朔与两人的贴身小厮提着,乐得轻松自在,背着收悠闲地出了铺子。
“还要去哪里啊?”时永朔的嗓音越发沙哑,整个人都失去了上午的精气神。“别是从城南走到城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