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抛弃后,她成了京城一霸(94)
放着冰鉴的夹间格外清爽,冷气扑来,徐蜜缃甚至因为温差抖了抖。
明玉泉瞥了她一眼,默不作声先丢给她一条小毯子。
“等着,本王刚回府,先去沐浴更衣。”
徐蜜缃老老实实哦了一声。房中的女使已经熟门熟路给她整理好衣裳,端来冰镇好的果盘,甚至还有一杯三天才能吃一次的果酱酥山。
窗开着一条缝,正好让余晖透过,细若一道线,落在徐蜜缃的后背上。
她整个人在暖洋洋中,又有着冰瓮子带来的清爽,懒洋洋打了个哈欠,更是熟门熟路爬上了美人榻,抱着靠枕小憩了片刻。
等人沐浴出来,她甚至险些做了一个梦。
明玉泉往日沐浴更衣出来总是穿着有些松松垮垮,头发也很少擦拭干,今日倒是收敛了几分,明明是在室内,明明刚刚沐浴过,却穿着整齐的锦衣,甚至腰上系着平日不怎么爱的革带。
革带束着他的腰肢,窄腰下每一步走动时的力量感,几乎能涌出。
明玉泉自己却察觉不到,随意用帕子擦干湿发,瞥见躺在美人榻上的徐蜜缃,自己拖了一张椅子来,反思起自己。
“殿下?”徐蜜缃坐起身,懒洋洋打了个哈欠。她倒是毫无形象可言,发髻都睡得有些松散,和她人一样蓬松而可爱。
“来,我们继续说。”
明玉泉还以为隔了半个时辰她总能说些别的,没想到今日不是一时兴起,是真的想要和他说道说道。
他抿着唇,手抵着下颚,用一种徐蜜缃看不懂的眼神看着她。
“本王刚刚反思过,是本王的态度……”
徐蜜缃听着感觉不对,慌慌张张打断他:“等等!殿下先听我说!”
“殿下不是问我为何会认为殿下是心爱之人,而不是依赖之人。我是有证据的。”徐蜜缃快速眨着眼,嘴皮子翻得更是快,“闻子律说,若是有心悦之人,和友人是不同的,有独占欲。我对殿下就是,一想到若是殿下又养了旁人,每日陪别人读书写字,说话聊天,这么亲昵……我就……”
徐蜜缃眨了眨眼,本来只是说,说着说着她好像看见了那副场景,眼眶一红,眼珠啪嗒就顺着脸颊滚落。
明玉泉看得明显慌了神,伸出手想要为她擦拭,却在伸出手后,猛地僵住了。
徐蜜缃委屈地瘪起嘴,抬手擦去眼泪,泪痕清透,她脸颊本就白皙,水洗过后更是湿漉漉的娇艳可人。
“不行,我对殿下有独占欲。”
明玉泉收回手,狼狈地往椅背一靠,侧过头去。
“这也只是……太依赖了。”
徐蜜缃愣住,一脸天都塌了的委屈。
“所以殿下对我没有独占想法,殿下觉着,我依赖谁都可以?”
明玉泉神色微动,他似乎顺着徐蜜缃的话想了想,而后咬紧了后牙槽,闭上了眼。
“不是这么算的……”明玉泉勉强说道,“我们关系亲厚,对彼此有独占的想法,也很正常。”
“你太小了,还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心悦喜欢……”
徐蜜缃眼泪才擦掉又落了下来。
“每次说什么都是我太小了,每次都说要等我及笄,可是我如今和我及笄只错几个月,难道说我在几个月中就会忽然从什么都不懂变成什么都懂吗?”
明玉泉一时语塞,坐直了身体到底没忍住伸手给她擦去眼泪。
“别哭了,是本王说错了。”
“我已经不知道到底是我的问题,还是殿下的问题了。”徐蜜缃拍开明玉泉的手,气鼓鼓地自己擦了眼泪,身体还一抽一抽的。
“我发生什么事情第一时间都想要告诉殿下,有了新朋友,去了哪里,有什么好玩的,也是想的殿下。我想和殿下一起去看稷山寺的藤蔓花,我想和殿下一起去画舫看江面星光,我也不喜欢殿下身边有别的这么亲昵的人,我想一直陪在殿下身边,不想要别人替代我。明明什么都把殿下放在第一,放在心口,可殿下说这不是心悦。”
徐蜜缃哭得眼眶发红,她有些不解地问。
“只是因为年纪小所以这不叫心悦,还是因为殿下对我不是这样,只有两情相悦才是心悦,所以我的喜欢不是殿下的心悦吗?”
“不是,不是这样的。”
明玉泉狼狈地否认,他张了张嘴,有些的话几乎就在嘴边,却在片刻沉默过后,他起身认命地坐在徐蜜缃的身侧来,按着她的肩膀,温柔而不容拒绝地再次替她擦去眼泪,甚至细心地给她眼睛敷上一条丝帕。
说出的话,自然也变了。
“阿缃说的,我都懂。”
他换了一个自称。
徐蜜缃眼睛上盖着丝帕,只能看见明玉泉的轮廓,她有些紧张地抓着他的袖子。
时时刻刻都想黏着他,只有和他接触时才能带给她最大的安全感。
这都不是心悦,那什么事?
“昨日的康寿太妃,可还记得?”
他忽然说到了昨日。
徐蜜缃瑟缩了一下:“……记得。”
“那你知道我与她之间到底是什么血缘吗?”
明玉泉的话有种过分的理智。但这份理智中,夹杂着对她温柔地引导。
徐蜜缃握着他的袖子,懵懵懂懂地问:“什么?”
明玉泉整理了一下语气,用一种较为平静的话语说道。
“她是我母亲的母亲。算是外祖母。”
徐蜜缃昨日听到了只言片语,但她怎么记得住那么复杂的关系。
只明玉泉这么一说,她有些迟疑地问:“康寿太妃……不是翎王的母亲吗?你母亲……是……翎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