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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少爷不想吃苦了(13)

娟姐也不告诉他。

心揪起来,急急地问:“一整瓶吗?那也太多了!”

“是啊,我也觉得太多了。但我看他第二天起来还是神色如常。工作照样滴水不漏。真是太厉害了。”

陆嘉瑞还笑,很佩服。

简琢话忽然变多:“他什么时候开始酗酒的?他本来就胃不好。他上年纪了,应该开始保养身体!你劝劝他啊!”

陆嘉瑞哈哈笑起来:“你看,你不是还关心他么?不如你去劝他,我可不敢和他说话。”

想了想,又说:“我说了,他也不会听我的。但我觉得,他会听你的。”

简琢沉默。

是的。

陆霆会听他的。

无论他说什么,陆霆都会放在心上。

可他不能找陆霆。

独自生活确实难捱。

一是没钱,二是寂寞。

他搬家搬得急,都没实地去看,临时在线上看过房就租下。

视频里看上去还不错,房租也很廉宜,就是房东说要一次缴清一年房租,这样才有折扣。简琢算过账后,咬牙一口气掏出积蓄的绝大部分交掉。

他以前爱吃爱喝,还要买衣服,玩游戏,养家靠程明纶,他自己工资月月花光,幸好还有那笔离职补偿金。

只是这下也用得差不多了。

没什么好挑。

简琢慌忙找了家公司入职,心想起码赚个吃饭钱,糊弄过这阵子,骑驴找马再看下家。

新公司工资、待遇、同事各方面都远不如前公司。

薪水微薄就不说了,工时做六休一,早出晚归,义务加班。先进公司几年的同事还会阴阳怪气地说,名牌大学生又如何,还不是跟他这个没考上大学的在同个办公室上班。

简琢没来由地呕吐。

每天回家都哭泣。

他再次憎恨自己的软弱。

对别人来说不是多大的事,怎么他就承受不住?

一丁点压力都可以把他压垮吗?

魏风找过他好几次。

嫌弃地说:“这样的活你也做?”

“正经工作,有什么干不得?”

“干上一百年也买不起我一块表。”

“你不如住我这来,我给你发一个月五万块零用钱。”

简琢打了个突:“什么意思?”

魏风笑眯眯:“包/养你的意思。”

没等简琢拒绝。

魏风补充:“对了,假如你要找我,记得把姓程的东西都给扔了,我这可不放破烂。”

简琢骂了一句脏话,挂了。

真是霉星高照。

简琢浑浑噩噩、窝窝囊囊继续上班。

这天回到家,突然有几个人找上门,为首的陌生男人自称才是他的真正房东。

简琢如当头被击一棒。

慌张张对了半天,才发现自己是被诈骗。

报了警。

但无济于事。

房东勒令他两天搬出。

简琢申辩自己付了一年房租,也有合同。

房东不管。

简琢请他再宽限几天。

房东怎么也不肯。

简琢赌气和他争起来,打算拖一天是一天,起码拖到他拿到上个月工资。

隔日晚上,简琢半夜九点半回到小区,路过垃圾站,看到好多眼熟的物件被扔掷在垃圾桶附近,拾荒老人正在捡拾。

他连忙上前,仔细一看,不是程明纶的遗物是什么?

房东要赶他走,趁他不在,把他的东西都扔出来了。

一瞬间,浑身的血都往脑袋里冲。

简琢气得簌簌发抖。

他扑上去抢夺:“别动!这是我的东西!”

老头儿耍赖:“我捡到就是我的!”

推搡中,简琢打了老头儿。

有人报警,警察很快赶来,把他抓住。

凌晨两点。

简琢犹豫再三,给陆嘉瑞打了电话。

煎熬了不知多久。

有人来保释他。

简琢羞愧地去见,看清来人,如冰水浇背。

——来的是陆霆。

第21章

接到陆嘉瑞来电时,陆霆还未睡下。

他独自坐在露台饮酒。

云端一轮皎洁明月,边际模糊,像泼了水的白颜料,在靛蓝穹纸上揉融。

夜静更深,留声机在放一首古典乐,悠扬绵缓的声音像是潮汐涌动,轻轻地舔舐河岸。

近来他几乎每晚例牌一瓶烈酒,有时还不够。

醉乡不住住何乡呢?

闭上眼,总梦见以前的事。

简琢两岁时,他实在是想念弟弟,回来就近上学。

在此之前他不怎么在家,都说小婴儿没有记忆,他们的人生那样短暂,一星期不见就很遥远,但他的弟弟却能把他记牢。

到夜里,小小宝贝变成越/狱/犯,那么聪明,知道装睡,垫起枕头爬高高,翻过婴儿床的栅栏,跋山涉水,找到哥哥的房间要一起睡觉。

那一团香香软软的小东西偷偷钻进怀里,他的心都化了。

这事第一次发生吓到了保姆。

后来,习以为常。

父母葬礼结束的那几晚,还是高中生的陆霆也很迷茫,他也不是天生的钢铁心肠,百毒不侵。

他与弟弟相拥睡觉才能安心。

小简琢似乎依稀知道自己只剩下哥哥,夜里要紧攥住他的衣服才肯睡,稍离开一会儿便哭闹。

以前小简琢自婴儿时期起有个阿贝贝,是根小胡萝卜毛绒布偶,被压扁了,变成胡萝卜干,从此也不要了,哥哥是他新的阿贝贝,再也没换过。

有次,少年陆霆把这事告诉朋友。

朋友骇然:“多烦人呐!”

陆霆不满:“哪里烦人?那么可爱!”

差点因此绝交。

朋友们明白过来,陆霆的弟弟是他的逆鳞,丁点坏话都不能说。胆敢嫌弃一句,陆霆就变成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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