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幻想同人)嗨,来一杯萨菲罗斯(13)
而在巴雷特倒下去的那一刻,他依旧迷茫着。高高在上的神罗为什么要埋伏他们,明明对方碾死他们就如碾死一群蚂蚁一般简单。
那声枪响仿佛是一道信号。
顿时无数红外激光从四周投射而来,犹如编织的蛛网,粘黏在他们身上。
克劳德的反应已经足够迅速。他早在枪膛走火的一瞬间就飞跃而上,鞭腿甩出,配合着义体脚底的5cm高跟卡住枪管将之缴械。然后再一记漂亮的大腿绞杀,死死缠住中间人的脖子,试图挟持他作为人质。
但在大腿夹住对方的刹那,他便感觉到不对。与他那对漂亮的合金义肢碰撞在一起的并非活人触感。
然后,他看见深陷在他大腿间头颅诡异高抬,眼睛里发出危险红光。接着……
轰隆——————
当克劳德再次清醒时,他无法动弹地躺在一个被炸弹轰出的巨型空洞之底。
基地骇人地向内塌陷,四处都是断裂的水管、果露的电缆以及尚未燃尽的余火,乃至自然地基与混凝土层的纹路都在炸塌的断层间清晰果露。
这时候,天空下起了大的雨,仿佛将要漏完一整颗星球的泪水。雨水落在克劳德的脸上,砸得他骨头生疼,睁不开眼睛。
由于与那颗活体炸弹离得太近,年轻佣兵此刻几乎已不成人形。
他皮肤烧融,骨骼碎裂,内脏不是破裂就是被烫熟。就连雨水落在他身上,都被表皮滚烫的温度瞬间蒸发成白雾。
只有那套为了增强身体机能与爆发力而在心脏位置加附的压力泵,质量是真他妈的好。它依旧勤恳运行着,强制起搏着心脏,以维持他的生命在被活烤的痛苦中苟延残喘。
这滋味实在折磨,以至于克劳德十分想要将那该死的压力泵,连同心脏一起从自己胸腔内扯住。但他做不到。他再次失去了三分之一部分的血肉,这其中包括他的一条手臂。
因此,他只能躺在坑底等死。跟他的朋友们一起。
然后被因大雨冲刷与污水倒灌而持续垮塌的废墟一同埋葬。
老实说。这没什么可遗憾的。
他自从混佣兵这一行起,就知道自己迟早会有这么一天。
他只是没有想到这一天会来得那样早。明天就是他的17岁生日。
而且他还有他的玫瑰。他不敢想象,如果没有他的照看,对方独自一人能够坚持多久,最后又会以何种惨烈的方式在这片活地狱里枯萎?
每一次,在面对痛苦时,克劳德就会习惯性地胡思乱想。
在他快被烧化了的脑子里开始播放人生走马灯之际,忽然感觉到周围环境发生了一丝变化。
雨水明明在他耳边哗啦啦地响着,但砸在脸上的冰凉却停了下来。
接着一双手臂揽住肩背,穿过膝弯,如同怀抱一个脆弱婴儿般将他挟入胸怀。
他是被谁从地上抱起的。克劳德并不清楚。
毕竟眼球里的晶状体全都被烧融,让他脸上那对令人一眼难忘的蓝眼,此刻如同磨花的玻璃失去了光泽。
他颈椎折断,头颅失去支撑的力量,像是浑身开缝抽线掏空棉絮的棉花娃娃般,软趴趴地蹭着对方身体。
他从浓烈呛人的硝烟中分辨出属于萨菲罗斯的独特体味。但脑袋下枕的胸口,却不是记忆中的富有肉感。而具有一种令人打齿打颤的冰冷,与硌得人骨头生疼的硬度。
他想,得感谢老天好歹给他留了一条舌头,让他得以能够同他的玫瑰告别。
然而,他说不出那种像是电影角色一般肉麻催情的话。
他只是神志不清地抱怨着萨菲罗斯不该来的。原本对方是有机会活下去的。无论是被公司抓回去洗脑,还是沦为某个上层人物的宠物。但总归是活着,活着就有希望。
又一面惦记着雪崩的伙伴。他在自己生命的尽头,向从来没有施舍给他哪怕一丝幸运的盖亚祈祷。他祈求着大家都能留得一命。
整个过程中,萨菲罗斯没有解释,也没有劝慰。
他只是轻轻“嗯”着,仿佛在代替盖亚回应着这个可怜孩子这些卑微的祈求。
同时,身体残破、感官被摧毁的年轻佣兵也就没办法看到,此刻身披瓢泼大雨,抱起他从被雨烈火摧残出的深坑中缓缓爬出的,是一位全身上下包裹着流线型全覆式装甲的“非人之人”。
如果小鸟能够用自己的双眼目睹,他吃惊、且震悚于这场景就如同是被他张贴于卧室床头那副海报的复现——
持续塌陷的巨型空洞在人身后虚化成无关紧要的背景,衬托得这道冷冽如刀锋的身影像是自地狱烈火中走来。
他被遮挡住面孔,也没有人类皮肤。那层以金属材质不可思议地做出胶皮衣般柔韧贴身的质感,沿着对方完美身形线条将饱满肉体向内紧缚的合金装甲就是他的皮肤。
雨水噼里啪啦地打落在他身上,淌下蜿蜒水迹,将网罗而来的红外射线折射出瑰丽的火彩。那些血一般的红光与萨菲罗斯怀里男孩身上流出的真正鲜血,勾勒着他的腰腹线条,与比例惊人的长腿一同混流。
而他自冰冷雨水中抬起目光的一刹,整个世界都失去声音。唯见雨光、火光与天光安静燃烧在他眼底。
他抱起克劳德的样子,就像是一名特地从地狱出差而来的魔鬼,要从“天堂”手中抢回那个早已与他有约的孩子。
而他一路走来,又仿佛是一个危险的辐射源,或者是电子脉冲发生器。
附近的所有智械、人型装甲、乃至半金属半血肉的生化人,只要是一切并非自然诞生而由人类肆意创造、又为之所奴役的“似人又非人”的东西,都在面对他的一刻猝然闪烁起鲜红的警告。就像是“boom”的一声,一颗信息炸弹在它们的电子大脑中轰然爆炸,海量的高危高浓度污染被瞬间释放,迅速素侵蚀他们的运算逻辑,肆意修改他们的底层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