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同人)(瓶邪)临安一夜听风雨(84)+番外
「壹」
陈皮阿四是吴邪和张起灵的导师,这两年就带了他们两个研究生。外人面上都敬他一声陈教授陈先生,私下里管他叫老橘子皮。倒不是什么其他的原因,只是因为他从不把学生当人,别人的学生就更当成畜生。
吴邪和张起灵到他跟前报道第一天,别人家教授都要么和气要么严肃地发表一番感言,表述一下自己的研究观念教学理念,陈皮阿四却抽着烟点着钞票道:“我收徒弟不为传道,只为找俩打白工的。我也懒得教你们什么,更不会三天两头收论文。我接外包,你俩帮我干,当然是无偿的。不过这种实践机会别人家基本没有,你俩好好干两年,说不定还能做出什么重大贡献,直接晋身为著名历史学家,到国家机构干活去。”
“历史系找工作难,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我觉得你俩自认精英,肯定不甘心干个普通白领,”陈皮阿四最后转过身,在烟灰缸沿上敲了敲灰,“看着办吧。”
吴邪与张起灵对视一眼,便毫不犹豫的冲他背影悄悄竖起了中指,口中还热血道:“一切都听您的。我们一定跟着您好好学!不是,好好干!”
张起灵也面无表情地跟着热血:“我跟吴邪一样。”
这次陈皮阿四接的外包是杭州本地的,原因是某大学老数据室年久失修,外墙在一次冻雨中破裂漏水,很多珍贵的手稿都给淹化了。这些手稿记录的大多是民国至建国年间杭州本地历史,因为一直没受重视所以放那积灰,这次一淹才发现值得好好抢救和整理。
陈皮阿四接的都是大宗活,不像别人就写个论文啥的。吴邪和张起灵的任务是把这些散乱的纸张记录的东西联系起来,并且要在其中克服字迹不清、记录残缺、参考数据找不到任何相关、陈皮阿四苛刻的刁难等等问题。
前两天他们刚刚遇到瓶颈。因为37年下半年到38年初,杭州陷落那段时间的数据为空白。他们本以为是淹了正送给专业人士修复,结果问了陈皮阿四才知道,不是淹了,是根本就没收集起来。
杭州陷落时不远的南京正在进行一场屠杀,本地人能逃的都逃了,剩下的寥寥无几。加上日军一轮两轮轰炸,也就基本剩不下什么,最后**那会子又毁掉一批……陈皮阿四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懒散,脸上的皱纹在抖动:“去民间取材吧,活下来的老头老太太应该还有几个。”
「贰」
张起灵拎了大包小包回到宿舍的时候,吴邪已经穿好衣服洗漱完毕,皱着眉头趴在矮桌边翻看昨天还剩下的那些复印件,一边翻一边用笔在旁边摊开的笔记本上记录着什么。
看见他回来,吴邪眉头一松,笑得露出牙齿,闻着香接过张起灵手里的早点,搬了个凳子放上去,解开塑料袋,蹲着开始吃。肉包子一咬一嘴油,他就这么口齿不清地指了指矮桌,道:“小哥你看看这个。”
张起灵偏眼,看到一封信。信纸皱巴巴的,像是被揉搓过,泛着老旧的黄色,看上去很有些年头,躺在桌上一堆白花花的复印纸里十分显眼。
“大部分字都糊成一团了。”张起灵用手轻轻摩挲着信纸,上面一团一团的墨。在还稍微能看清的几个字旁边,墨汁也一圈圈的泛开,浸入纸张的纹理里,和着年代的蜡黄,变成一种难以形容的颜色。
“稍微还是能够读出几个词的。比如上海,战事吃紧,调度,我部,守军,以及一些分辨不出意义的单字。”吴邪咽下最后一口包子,站起来凑到张起灵身边,开始啃煎饼,“要不是就只有短短两行字,看起来说的也都是公事,我几乎以为这要是一封家书了。”
“要是家书提供的信息还会多一点。”
“信息其实不少的。”吴邪道,“你看下日期。”
“……民国,二十六年。”张起灵眯着眼,从墨团中读出信尾的一行小字,还未读完便一愣,转头看向吴邪。
吴邪用手背抹了抹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张起灵:“你说,把这个扔陈皮阿四脸上,他会不会为上次骂你的事道歉?”
“这信的重量可能太轻了。”
“那我拿个铁劵把它按上去。”
“你也太记仇了。”
“欺负你就是欺负我。”吴邪认真地看着张起灵,“我可是很护短的。”
「三」
我可是很护短的。
吴邪上次说这句话还是他们刚认识不久的时候了。那时候他们还在上高中,吴邪明明害怕,却站在自己面前,背对着自己张开双臂挡住人群,说:别看我这样,我可是很护短的。
原来一晃都这么久了。
张起灵看着吴邪琥珀色的瞳孔,突然轻轻地,不明显地笑了起来。
于是吴邪也很开心,笑得特憨厚特好看地问张起灵:“我没有吃饱,你可以把馄饨让给我吗?我带你去胖子那蹭饭。”
「肆」
胖子姓王,是吴邪他们的学长,只比他们大一届,但是已经结婚了,妻子是个特漂亮的瑶族姑娘,叫云彩,当年还是他们系的系花。
胖子毕业后没考研,在某个古董一条街街口开了家字画装裱店。吴邪拉着张起灵到他店里的时候,正巧他在打瞌睡,夏天用的蒲扇都没收起来,盖在脸上遮光。吴邪想到这丫和见不得人的生意搭上了头,赚得脑满肠肥,而自己还在给陈皮阿四打白工,顿时恶从心头起,一脚踢翻了王胖子的椅子。
胖子人睡得迷迷糊糊的,当下还以为是云彩来查岗,吓得抱住吴邪的腿大喊老婆饶命我没有偷懒啊,结果一抬头看见吴邪那张嘲笑的脸,清醒了一半,再看到吴邪身后张起灵一张死人脸,人就全清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