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腐娘子不甘心(91)
徳武闻言一怔,话在脑袋里转来几转,才反应过来,刚才的佩服,在胸中化成烟消散。他怒道:“你就是陈玠?”
“正是!看招!”陈玠再次冲过去,提刀便斩,两人又斗在一块。
他俩人兀自打斗,旁边已有小喽啰,趁乱爬上囚车,正要砍断铁链,陈玠用余光看到,回身跃上囚车,一刀刺入喽啰肩头,喽啰惨叫一声,向后倒在地上。
后面斧子划破风声逼近,陈玠欲转身相迎,却已来不及,立即向左避开,但还是晚了一步,右臂被斧子划伤,伤口不住渗出鲜血。
陈玠闷哼一声,左手捂住伤处,酸麻无力之感顺着血脉上延,他霍然大怒,大喝一声:“拿命来!”
怒火似是攀援在他的刀上,携着他的意志奋力拼杀。刀锋破空,如龙吟震天;白光闪耀,如白练纵横。招招直逼要害,式式索取性命。徳武明显感受到,这与刚和他交手时大有不同,此时的陈玠,毫无躲避之意,一味迅猛进攻。
在交锋中,徳武想找到陈玠的破绽,却发现他处处都是破绽。然而,待想试图击中这些破绽时,他已发起下一次进攻,攻势之猛,打得他措手不及,只得回斧防守。在寒光闪烁中,徳武节节败退,形势岌岌可危。
陈玠挥刀砍向咽喉,徳武持斧招架,却挡了个空,他心中暗叫不好,待要防御,陈玠的刀已经急转直下,插入腹中。
徳武怒目圆睁,一瞬间不能动弹。陈玠拔出腰刀,“噗”地一声,鲜血四溅,徳武口中喷血,跪倒在地上。
陈玠喘着粗气,鲜血在刀锋上汇聚,滴滴答答落在地上,染红一片。他转身面向意欲上囚车的土匪们,喝道:“谁还敢来受死?”
土匪们对上陈玠猩红的眼眸,心中震慑,那眼中的杀意,似乎幻化成片片飞刀,也要把他们刺穿刺透。又望见徳武的死状,仿佛昭示着他们每一个人的下场。
陈玠见他们不动,便跨步向前,他向前,土匪们齐刷刷向后。
陈玠被徳武砍伤,反而激发他的血性,之后的厮杀,已拼尽身上全力。待现在停下来,才感受到筋疲力尽,疲惫不堪,走了几步,便是一个踉跄,他及时将刀插在地上,勉强稳住身形。
“没什么好怕的!他没力气了!”
“就是就是!我们上!活捉了陈玠,一定是大功一件!”
土匪们看出陈玠的疲软,精神大振,提起武器纷纷扑上。陈玠提起一口气,从地上拔出刀来,运力划出一道弧线,唬得众土匪后退一步,有沉不住气地冲上来,陈玠几个劈砍,他们还未来得及反应,便已被利刃斩落于地。剩余的匪徒见状,更是不敢上前。
昏暗的光线下,他立在那里,身染鲜血,露出一个狰狞的笑容,像是地狱使者,让人毛骨悚然。
“下一个,是谁?”
“今日,我将以刀为杯,痛饮你们的鲜血!”
第56章 归来 押运的官兵一百多人,而……
押运的官兵一百多人, 而候在此地的土匪有二百多人,从人数上来说,并不占优势。一阵激战之后,华远寨的匪徒占据上风。而他们的最终目的, 是带回四当家, 而这个目标,因为一个人的存在, 迟迟没能达成。
陈玠如山一般横档在囚车前, 想要劫车的土匪, 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两厢僵持着。
突然前面声音大作, 康通回头望去,看到旗子大吃一惊,喊道:“州府的官兵来了, 快走!”说完架马就往后跑。
土匪们听说又来了一队官兵,乱了阵脚, 纷纷逃散。押运的官兵听到救援来到,精神一震,联合一起,将四散的歹徒一网打尽, 包括康通。
陈玠本就到了极限, 只是强硬撑着, 直到一切尘埃落定, 坚持不住,仰面就倒。
“陈捕头!陈捕头醒醒!”
火把照亮陈玠惨白的脸,任士兵如何呼唤, 他缓缓闭上眼睛,昏了过去。
*
自陈玠走后第三天,一直没有信息传来,英娘总是心神不宁。她忍不住去找叶捕头,叶捕头也不知道情况,只是安慰她陈玠武艺高强,不会有事。
上巳节时腌制的盐瓜菽已经好了,她与秋兰分给邻居,她给云珠送去两坛。回来的时候,看到街角的算命摊子,心中一动,本想去算上一卦,问问吉凶,但又想起云珠曾说过他算得不灵。一时间站在原地,进退不得。
正踟蹰间,那算卦的男子似乎是看出她的犹豫,笑眯眯地说:“这位娘子,可是有担忧之事?不妨算上一卦解惑。”
英娘上下打量那男子,见他貌美非常,一笑起来,两颗眼睛像是璀璨的星,显得亲切温柔。一向省吃俭用的云珠为什么会跑去算卦,英娘想她明白了。
“你算得准不准啊?”英娘怀疑道。
“倘若不准,你尽管来砸我招牌。”
“我就在这附近住,要是不准,砸你招牌可是便利得很。”英娘说着,坐在凳子上。
“小可尽量不给娘子这个机会。”他笑道,手向前一伸,作邀请状,“请娘子默念所求之事,然后摇动签筒。”
英娘暗自念到:求菩萨告知,陈玠能不能平安归来。
念罢,晃动签筒,直至一支灵签调出。英娘的心怦怦直跳,拿起递给算命先生,唯恐是什么不吉利的内容。
只听他念到:“出入求谋事宜迟,只恐闲愁惹是非;如鸟飞入罗网内,脱困能有几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