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第38号王权法令[无限](95)
“物证大概不会有了。”夏语冰长长叹了口气,“都过去了四年了,而且案发现场被大火烧的干干净净,解昭你前天晚上去看过,你知道的,那里什么也没有。至于人证……”
他摇了摇头:“估计也悬啊。他连一国宰相都能套个莫须有的罪名直接绞死,其他那些小官小职、侍女卫兵什么的,岂不是随随便便灭口?”
这一刻,解昭的脑海里再次闪现出女人被黑纱遮住的面孔,以及那滴眼泪。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哭呢……”他低声喃喃自语。
“谁?谁哭了?”迟衍问。
解昭:“塔普拉王后。她哭了,就在我把秦淼推出窗台的时候。”
迟衍:“是那个被大火烧毁了容,所以一直蒙着黑纱的女人?”
“对。”解昭,“她也是我们五日演出最重要的取悦对象。”
“我总觉得王后根本不会开心。”夏语冰蹙眉,“她看起来,根本就对她丈夫的那些破烂剧本毫无兴趣。第一天的戏除掉最后环节,算是我们演技最好的一次了,可她连头都没抬过,说明演技对她来说也是无所谓的。”
“但是她今天哭了。相比于毫无表情,这算是一个很显著的进步,或者说一个新提示。可是我想不通……”解昭说着便皱起眉。
迟衍:“想不通,为什么她会在这场戏哭,为什么她会那个节点哭,对么?”
解昭点头:“问题就在这里。”
“说不定……她知道了自己老公是个变态杀人魔,所以吓得直哭?”罗晓菁大胆地给出了自己的猜测,刚刚她一直悄悄坐在角落里,不敢出声打扰大佬们交流意见。
“不。这样说不通。“解昭,”如果她看得懂《捕鼠机》暗示的情节,说明她早就知道老国王的死因,那也早就看清楚了她丈夫是个什么样的人。既然如此,她要哭早哭了,怎么会等到现在?”
“相反,如果她对当年的真相一无所知,”迟衍接着道,“那在她眼里,这出戏和前四天的没有任何区别,都是一样的恶有善报。她又为什么会偏偏只注意到这场戏的内容呢?”
“这场戏对她来说一定有特别的意义。”夏语冰站了起来,往前走了几步想去问问克雷诺夫医生的意见,才发现这老头早就垂着脑袋睡着了,完全指望不上。
“会是什么呢?”迟衍缓声道,“照理说,山鲁佐德入宫之后没多久,老国王就出事了。就算她知道当年的真相,你们觉得,她会为了一个只认识几天、也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老人流泪吗?”
他转过头,看向解昭。
“起码有一点可以确定。”
解昭抬起眼睛,漆黑的瞳仁里映出桌上跳跃的烛火,一字字道:“她的眼泪,不是因为恐惧。”
屋子里沉默了片刻。
迟衍站起身,从角落里拿出一柄铲子,语气突然变得轻松:“走吧,去挖坟。”
夏语冰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去挖坟啊。”迟衍狡黠地一笑,“趁着乔伊喝醉,我把坟墓的确切位置套出来了。据她说,当年虽然是匆匆下葬,但坟墓里还放着一些公主生前物品。你们想想,提示的最后一句说的既然就是辛西娅公主,这屋子后面那块指路牌也暗示我们去找禁闭塔,说明这是条很重要的线索。审判庭不会无缘无故多给线索,也不会为了一个跟主线无关的人物,放这么多烟雾弹。”
“既然如此,有辛西娅的尸骨和遗物在,说不定能告诉我们一些活人不知道的事情。”迟衍淡定地说,用铲子敲了敲地面,“最后一天了,咱们也只剩下这条路可走,那就走呗?”
挖……挖坟?
在大晚上?乌鸦乱飞的树林子里??
解昭无语。
刚刚谁说谁不正常来着?
第49章 一千零一夜(24)
禁闭塔外,小木屋往西南方向十米。
一座无字的墓碑孤零零立在地面上,碑前躺着一束早已凋零干枯的玫瑰,后面有个微微凸起的土坡。
贵为一国公主,因生前叛逆、自缢身亡,便不配葬入王室坟墓,死后栖身于这么一座简陋的坟冢。
迟衍先将铲子搁到一边,腾出手来,郑重地向着墓碑深深鞠了一躬,念念有词:“不好意思,事出紧急,打扰您休息了,等会儿肯定给您复原……抱歉抱歉。”
都这关头了,还讲究“事死如事生,事亡如事存”的礼节,想必失忆前是个懂礼貌的体面人。
解昭面无表情,瞧着他虔诚恭谨地给死人坟道歉,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下一刻,迟衍直起身,转头抄起了铁铲,对着坟头一铲子下去。
那动作叫一个挥斥方遒,气势如虹。
解昭:……
迟衍主力,解昭和夏语冰在旁搭把手,不到二十分钟,便在地下挖开一个半平米大小、手臂深的洞口,露出黑黢黢的棺盖。
再加把劲,又过了一个钟头左右,整个棺椁显露出来,静静地躺在他们挖出的墓穴底部,旁边堆积的沙土约半人高。
迟衍撑着铲柄俯身打量了一会墓穴内部的情况,确定没有暗杀机关或毒蛇坐镇之后,伸出右手,向解昭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挖坟的是我,开馆我就不参与了,免得到时把这里头的鬼魂惹毛了,只盯着我一个人狠命报复。你来吧,咱俩责任对半。”他言之凿凿,有理有据。
神他妈责任对半。
解昭无语,一只脚将棺盖当做台阶借力踩下,连跨两步跳下墓穴,直接上手去掀棺盖。
夏语冰附身蹲在高处,紧张地盯视着他的一举一动,谨慎道:“一个人推得动吗?要不要我下来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