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艰难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之后,罗曼.罗兰再开口的时候,觉得自己的声音听上去都近乎哽咽:“你总负责,我从旁协助。”
小仲马沉默了,像是电脑死机断触,正在艰难的重连当中。
过了好一会儿,罗曼.罗兰才听到他的声音重新响了起来……里面带了些和自己如出一辙的绝望。
“我现在知道了。”
“所以,还来得及吗?”
第50章
流金之诗(十)
显然已经是来不及了。
不过, 来不及是一回事,要不要去见这位年轻的异国超越者却是另一回事。
“据说是一位很年轻的小小姐。”罗曼.罗兰翻着手中的资料,“啊, 这次入境申请的理由是……时装周?”
罗曼.罗兰眨了眨眼睛, 面上流露出真诚的不解来:“是我想的那个时装周吗?”
毕竟说到时装周,这个时候的巴黎果然也只能是“那个”了吧——享誉全世界的巴黎时装周。
而作为一个法国人,他们自然为此而感到自豪, 并且会隔空对着隔壁的英国佬指指点点,冷嘲热讽。
哈, 英国人。
“不管怎么说, 既然对方有超越者前来, 并且并非偷渡入境,那么我们就应该拿出像样的招待来, 可不能失却了大国的风度。”
罗曼.罗兰这样说着, 眼珠一转,朝着小仲马投去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说起来, 我记得日本那个国家……因为在上一次的异能大战当中是完完全全的【败者】, 所以现在按照公约,是并没有军事自主权的吧……”
小仲马郁郁的抬起眼:“如果你要问的是这件事情的话,那么我可以回答你, 确实是这样。”
“而因为种种原因, 在那个被放开作为港口和交接的窗口的城市……横滨, 更多的是归于英国的管辖之下。”
“哇哦。”罗曼.罗兰眨了眨他那一双有如爱琴海一般的湛蓝色眼眸, 露出一个带了些过分的刻意与夸张的笑容来,“这不就巧了吗?”
哪怕是并不利己, 但只要能够给英国佬们添添堵,对于法国人来说都已经足够他们从中获得情绪价值。
罗曼.罗兰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伸了一个大大的懒腰:“既然如此,那么干脆我去见一见那位小小姐好了……”
他这句话是默认了要接过这一次的接待任务的意思。
没错,法国人的确是不喜欢工作的。
但是在这个巴黎公社里面,除了一堆超越者的大佬们之外,平时真正干事的还不是他们这些并非超越者的年轻人?尽管能够成为巴黎公社的意愿,本身就代表着他们的天资与异能力都极其出众,但还不是得乖乖的给超越者大佬当苦力。
这一点从现在这个都快要到吃午饭的点了,但是公社里面居然还没有几个人来上班就已经可见一斑了。
对于罗曼.罗兰来说,这哪里是一个从天而降的外勤啊,这分明就是一个短期的休假啊!
反正就小仲马那个恨不得和全世界都隔绝、不要有任何接触的性格,肯定更愿意留在公社里面长蘑菇。
要让小仲马去主动的接触人群?
那比杀了他还要难。
不过,还没有等罗曼.罗兰完全走出巴黎公社的大门,从他的身后传来了匆匆的脚步声。
“罗兰。”小仲马的声音幽幽的在罗曼.罗兰的耳边响起,“我和你一起。”
罗曼.罗兰猛的一个回头,眼睛瞪的老大,表情简直和见了鬼没有什么两样:“你?和我一起?!”
他的声音猛的拔高,听上去就像是一只被狠狠的捏住了的尖叫鸡:“小仲马,你今天难道是身体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受了什么刺激?”
天塌啦!夭寿啦!这真的是小仲马吗?别实际上是已经被换人了吧?
罗曼.罗兰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他于是连个招呼也不打的就伸出手去,揪住了小仲马的脸颊分别朝着两边用力一扯——
罗曼.罗兰:嘿!让我来看看你小子皮下到底是什么人!
小仲马被他的这个“突然袭击”给完全打了个措手不及,青年的眼瞳都微微收缩,显然没有想到罗曼.罗兰究竟是哪里来的勇气居然敢这样对他。
“……罗曼.罗兰!”小仲马因为被揪住了脸颊而有些口齿不清,但是这并不妨碍他以言语和目光表达自己对罗曼.罗兰的行为的愤怒,“你是不是有病!”
能够把向来都一副厌世态度的小仲马给逼的具有如此鲜活的“人气”,不得不说,某种意义上而言,罗曼.罗兰也是好样的。
罗曼.罗兰讪讪的收回了手:“我就是实验,实验一下。”
“毕竟你会主动来承担这种需要和人交流的、要去人很多的地方的工作……不光是我,随便从公社里面拉住一个人,听到了都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罗曼.罗兰试图为自己挽尊:“他们说不定比我的反应还要夸张和激烈呢!”
“……”虽然这话听上去实在是让人觉得很不顺耳,但是小仲马也知道,罗曼.罗兰不是在故意找茬,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毕竟他平时的确是那样的表现。
“不一样。”小仲马说,“我看到过那份资料,这个女孩子很年轻……甚至都还没有过15岁的生日。”
“但是她已经是超越者。”
大仲马和小仲马这一对父子之间的烂账,在整个法国——乃至于是整个欧洲的异能者当中,都是非常有名的。
而因为自己的父亲是一位强大的超越者的缘故,所以小仲马也渴望成为那样的人。
诚然,无论是异能还是才能,小仲马都表现出来了惊人的天赋,是毫无疑问的“别人家的孩子”,就算是父亲大仲马也毫不吝惜自己的溢美之词,说他“不愧是我的儿子”,“是我一生当中最得意的作品”……但是,无法成为超越者这一点,一直都是小仲马心头的一根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