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但明显每天都像是老鼠一样只能阴暗的躲在水沟里面,在拿到许可证之前,总是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己哪一天就被政府给清算捏死的森先生来说,这其实根本都算不得什么吧?”
一道穿着沙色的长风衣,虽然身姿欣长,但面容尚且还带着几分未完全脱去的稚气,完全能够以“少年”来相称的身影就从坂口安吾和种田长官的身后走了过来。
他拉开了椅子,施施然的在森鸥外的对面坐下,一双鸢色的眼似笑非笑,却无端的让人觉得胆寒。
“有一点错了哦,森先生。”太宰治的尾音微微的上翘,听起来会让人联想到抹茶奶油冰淇淋,“异能特务科只是负责提供一个场地,真正要和你进行商谈的并不是异能特务科,而是我哦。”
他伸出手指来,朝着自己指了指,唇角的弧度越发的扩大。
“太宰君?”森鸥外因为他的意外出现而感到讶异,连瞳孔都有片刻的收缩。
“哦呀,这可真是完全没有想过的事情……原来,太宰君早就已经背叛了港口Mafia,并且加入到了异能特务科当中吗?”
当森鸥外这样说的时候,他注意到坂口安吾的表情扭曲了一下,露出了仿佛是胃疼一般的神情;而坐在旁边的种田长官则是“呵呵呵”的笑了几声,显然并不打算背这一口锅。
“我虽然的确对着太宰君发出了邀请,不过被毫不留情的拒绝了呢。”种田长官感叹着,“有些可惜,不是吗?”
“我不太适应那种规矩太多的地方啦。”太宰治笑眯眯的说,“而且我也已经从大小姐那里拿到了offer,再去考虑别家的工作机会的话,以后说不定会被大小姐直接闭门不见吧?那可不行啊。”
“好啦,森先生,现在让我们来聊一聊吧。为了能够得到异能开业许可证,你都能够付出什么呢?”
“不给出一个合适的价格,我可不会松口的。”
他脸上的笑容在一瞬间沉寂了下去,露出了属于曾经的港口Maifa最可怕的干部、里世界赫赫有名的“操心师”所专属的,那种无比阴郁可怕的表情。
森鸥外将目光投向了种田长官:“种田长官,您难道就任由太宰君来主导这一场谈话吗?”
种田长官非常圆滑的打起了太极:“嗯,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毕竟太宰君年少有为,我这样的老头子在某些时候,也是该把更多的舞台和机会让给年轻人,不是吗。”
这是并不否认太宰治能够全权做主的意思。
森鸥外的眸色渐深,而站在他身后的、属于港口Mafia的护卫队也都伺机而动,随时都将会因为首领的命令发动攻击。
太宰治的声音轻飘飘的响了起来:“无论森先生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做,我都不建议哦。”
面对着森鸥外望过来的、冰冷锋锐有如手术刀一般的目光,太宰治却是重新挂上了笑容。
“因为——”
“我是作为这个国家目前为止唯一的超越者的【代理人】的身份而出现在这里的,这就是被森先生遗漏的部分。”
在森鸥外逐渐冰冷的神色中,太宰治的笑却是愈发的真心实意起来。
“【超越者】代表着什么……森先生理应比我更清楚。”
“所以,您也是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的。”
他的笑容看上去无比的可恶。
“——对吧?”
第25章
十四岁(二十五)
森鸥外以一种格外阴冷的目光注视着太宰治, 这位他曾经的弟子与怀刀,像是第一天认识他。
的确,在场想来不会有人比森鸥外这位曾经异能大战的亲身参与者要更为清楚, “超越者”的存在究竟代表着怎样的、压倒性的威力。
而也真是因为如此, 所以森鸥外当然就更清楚,对于这个在上一次的战争当中落败的国家来说,一位真正的超越者究竟代表着什么。
只要想一想那位白麒麟曾经得到过什么样的待遇就是了。
即便是一个毋庸置疑的危险分子, 并且还行事随心所欲、手中沾染的鲜血颇多,甚至一度因为自身肆无忌惮的杀害异能者的罪行而引起了其他某些国家的缉捕, 但仍旧被政府给保全了下来。
而涩泽龙彦都还没有真正的问鼎超越者之位。
可以这么说。
当这个国家里终于出现了一位超越者的现在, 若是有谁要和那位超越者为敌、要触怒和引得对方的不快, 那么就会被认为是要和整个庞大的国家机器为敌。
当想通了这一点之后,森鸥外再抬眼看向面前的太宰治, 便只觉得那笑容怎么看怎么碍眼了。
“这可真是想不到的际遇啊, 太宰君。”森鸥外感叹着,情绪三分真七分假, “居然是货真价实的超越者吗……”
这不会是骗局。森鸥外清楚。
一来, 这样的晃眼毫无意义,只需要稍加求证便能够得出结果。而到了那个时候,即便是太宰治也将会迎来港口Mafia的雷霆怒火, 以太宰的机敏, 倒也不至于让自己沦落到那样的境地当中去。
二来么, 如果不是真正的超越者出现了、并且还提出要求的话, 异能特务科绝不可能如此配合太宰治这位前.港口Mafia干部的行动。
别说是像现在这样隐隐的作为支撑他的后盾存在在这里——怕不是在见到太宰治的第一眼就会发出尖锐的爆鸣并且立刻将他扭送到异能特务科的监狱去。
在将这一切在心头飞快的过了一遍之后,森鸥外不得不承认, 一切都滑向了一个他最不想面对,但是偏偏又不得不面对的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