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回来后我和她在一起了(24)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施先生想让她知难而退,但她很执着地想完成这项工作,那么,自己作为“中间商”,为什么不赚点差价呢。
于是,负责人罗列了一系列正经的产品需求,逮着肥羊使劲薅,期待着宋又杉真的能做出什么来。等到真做出来了,他就把劳动成果都归于其他人,只给她一点点劳务费,让这个小姑娘好好见识一下成人世界的险恶。
这样,一定能让她放弃吧。
收到负责人消息是宋又杉意料之中的事。她为了赶上deadline确实能省则省,没有筛选数据,也没有规范地存储,一股脑地全放进去了。
然而,出乎宋又杉意料的是,负责人不仅没有斥责她的偷懒行径,反而大力表扬了她的效率,并发送了具体详尽的任务要求。
宋又杉摘抄笔记的手顿了顿,不禁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为得到负责人的信任而欢欣。
【保证完成任务】
宋又杉干劲十足地回复,很快又接收到了来自负责人的额外的请求。
【同学,你能不能别随时跟施先生汇报情况啊。你想,等项目完成之后,给施先生一个大惊喜,是不是更让他开心呢?】
宋又杉一口答应了。她倒不是为了给施旖更大的惊喜,而是项目没优化结束就不能叫完成,自然也没必要与施旖说,徒增他的烦恼。
得到宋又杉的回答,负责人换了一副面孔,低声下气地和施旖的手下交接——他可不想再次直面施家大少爷的诘问和威胁。
他是这么汇报的:“我把工作打回去重做之后,那个同学很伤心,说不知道接项目竟然这么困难,但还是想试试。我猜,过不了多久,就能达到施先生的目的了。”他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宋又杉低落的心情,隔着电话演完了一出独角戏。
消息就跟流水线一般传到施旖的耳朵里,他抚摸着宝蓝色的戒指,满意地笑了。
南鎏然的生日在圣诞节前,只剩下两个多月了,得再加快速度,好让周秉渊在宴会上出个大丑。至于被背叛后无处依靠的南汀然,就由他收下了。
——
事情步入正轨后,除了用餐时间,宋又杉不是在上课、写课程作业,就是在做项目。
施旖偶尔会和她一起上课,偶尔不会。本来她以为施旖与她同级,只是恰巧和她选修了好几节课。后来随着施旖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以及姬韫的再三普及,她终于知道施旖早已毕业,已经进入自家企业协助处理各项事务了。
因为爬虫项目逐渐有些棘手,宋又杉没有细想为何施旖要来上大一的通识课,也没有在意身旁空了一人的座位,孜孜不倦地吸收着新知识。
直到天气转凉的十一月上旬,她旁边的座位重新坐上了一个人。
“喂,这节课在讲什么?”
宋又杉把头从高数书里抬起来,动了动耳朵,隐约觉得这声线有点熟悉。
“问你话呢!什么换元,什么积分?”
宋又杉扭头,猝不及防地对上一双傲慢的眼睛。
哦,是秦沧。
“哑巴了?”
秦沧挑起野生眉,强硬地夺过宋又杉桌前的高数课本,像拿到未知玩具的小孩,胡乱地翻动着,最后兴致缺缺地把书扔了回去,嘟囔一句“无聊”。
宋又杉一看到秦沧,就想起他曾发来的信息,于是木着脸抚平书页的折角,没有对秦沧的出现做其他反应,继续听老师讲课。
“喂,我在跟你说话!你聋了吗!”
好吵。
她已经把钱还清,也没有和秦沧做其他的交流,为什么他还会出现?
“喂!宋又杉!”
宋又杉抿了一下唇,竖起食指,冲秦沧做出一个噤声的动作,可谁知让秦沧的怒火烧得愈烈。
他仿佛看不见台上的老师,也看不见身后坐着认真听课的学生,猛地站起身,抓住宋又杉的手腕就要拉着她往外走。
熊熊火焰从他那双傲慢的眼睛里钻出来,从他翕动的鼻腔里呼出来,从他扩大的毛孔里渗透出来,每一簇火苗都彰显着他的愤怒,都是给予逾矩者的惩戒。
从未有人敢对他做出这样的动作,就连南汀然都不可以,这个长着南汀然的脸的宋又杉又怎么敢!
他的面目逐渐扭曲,手掌渐渐拢紧,看见宋又杉波澜不惊的脸上显露出阵阵难耐时,他竟觉得心头顿生快感。
眼前少女不经意拉长的眼尾和蹙起的眉头,仿佛悬崖峭壁上盛开的一朵羸弱的白花,随着微风摇摆着那纤瘦细弱的身子。少女的尺骨茎突与他的指骨相抵,隔着一层薄薄的皮肤摩擦着,由此掌控她的神经和血管,乃至一切器官。
他未曾见过南汀然露出那样的神情。南汀然是矛盾的,温柔亲和却又礼貌疏离的,好像谁都不能真正进入她,叫她臣服,让她依附。有时候,秦沧会觉得南汀然和母亲是如此相像,名门贵族出身,对所有人都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仅对他是独一无二的。
然而,然而——南汀然并不属于他。
控制欲和占有欲充斥着他的心脏,他想完全拥有南汀然……
不行,不可以,南汀然是如此圣洁高贵美好,是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是可望不可即的白月光,是不能被这等低劣肮脏的情绪亵渎的存在。
他转了转眼珠子,直勾勾地盯着宋又杉。
像,太像了,脸像,声音也像。
难道这是上天怜悯他,为他量身打造的替代品吗。
宋又杉瞥了眼有些发红的手腕,不适地皱起眉毛,正要甩开时望见秦沧奇怪的目光。那是察觉猎物行踪的绿色幽光,是野兽垂涎欲滴的贪婪,是使人无处可逃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