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张琬心间一梗,暗想自己为什么要多嘴?!
张琬压下心间的慌张,赶紧转移话题问:“好吧,还魂蛊毒真的有解药么?”
“嗯。”
“那你什么献给陛下?”
秦婵不答,指腹自顾系上纱布结扣,反而缓慢的出声:“如果你再惹我不高兴,我不介意继续今夜的事。”
没能成功转移话题的张琬,禁不住颤了颤身,视线迎上坏女人注视目光,其间无比认真,没有半分戏谑玩弄意味。
“可我都不知怎么就惹你不高兴,兴许只是不小心呢。”张琬觉得自己有必要探讨一下坏女人不高兴的范围,以免不小心失足丢了性命。
从那日言语不合搬出屋院,再到前几日坏女人发怒,以及藏书阁碰面,张琬总觉得范围太广琐事太多,并不好捉摸所谓不高兴的具体。
秦婵松开指腹动作,自顾净手擦拭,方才拿起一旁玉梳替少女梳着半干的发,神态平和中透着凉薄,漫不经心道:“再不小心那也是你亲自犯的错,难道旁人还能逼你惹我不高兴?”
闻声,张琬觉得坏女人一定是自己见到过最铁石心肠的人。
不对,坏女人她根本没有心!
张琬顿时陷入深深的沉默,小声道:“前些夜里我被你气的那么不高兴,也不带这样啊。”
坏女人说丢弃自己娘亲的软枕时,张琬气的大哭一场都没有想杀坏女人。
坏女人却可以因为莫名其妙的不高兴而真要杀死自己,简直令人不寒而栗!
“你我身份不同,而且现下是你有求于我,当然不可同一而言。”秦婵很是理直气壮的出声。
张琬看着坏女人如此神态,又想起自己母亲,只得咽下话语,顺从应:“你说得对,我有求于人,自然随时听候差遣。”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古人诚不欺我。
见此,秦婵眸间流露几分满意,指腹触及张琬绵软湿发,用玉梳轻柔梳理,缓声道:“若表现的好,我会嘉奖你,总归你与旁人还是有些不同。”
对于这种不同,张琬脑袋里想到的只有不同死法,心间很难表示真诚的感谢。
“我不要嘉奖,只想要知道什么时候献药?”
“具体要看母亲的安排,此事我没有主持的权利,不过张亲王必定不会被献祭,这点我还不至于欺骗你。”
张琬见坏女人说的这么认真,半信半疑,心间稍稍宽心,转而又道:“既然是你研制出还魂蛊毒的解药,怎么不由你去献药给陛下?”
还魂蛊毒害的皇室宗族血洗大半,国都之内更是人心惶惶。
若非坏女人前阵子在祭庙除杀还魂蛊藏身之地,恐怕现在情况不容乐观。
秦婵指腹垂握着少女身侧一截微湿润的发丝,神情淡漠的应:“河神祭祀之后,母亲的防备心很重,现在我虽不再受软禁,但仍旧需要适当的表现服从,不易喧宾夺主。”
话语轻柔,却不带半分温情,用词更是让张琬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母女之中用服从二字,真是让人怎么听都觉得诡异至极。
“如果你不服从你的母亲,那会怎么样?”
“大抵会比今夜的你经历更加残酷百倍的处罚。”
语出,张琬想起上回坏女人受雪蚕处罚卧榻休养的虚弱模样,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感觉坏女人是把她母亲对付的那一套,原数都给自己用上了啊。
张琬目光看着坏女人过分平静的冷清侧脸,心间迟疑道:“你就从来不觉你母亲太过分了吗?”
秦婵不甚在意的应:“母亲是王朝的太阴祭司,圣女不过是属下,所以她掌握着圣女的废立生杀权利,若是触怒,无论惩罚或赐死,圣女都只能接受。”
“难怪你会因为不高兴而想惩罚处死我,原因是我权利低于你。”
“当然,你只是亲王之女而已,如今皇族势微,诸侯强盛,若没有祭司力量平衡相助,早就朝代更迭,诸侯争霸。”
张琬觉得话语太过无情凉薄,但是坏女人所说,却又是王朝实况,只得不再较真,转而道:“好吧,你可以这么对我,但是你母亲对你就不对啊。”
自己跟坏女人除却一处薄如云烟般的联姻契约,再没有其它关系。
可坏女人的母亲太阴祭司,她可是坏女人的亲生母亲,怎么能如此不近人情。
秦婵用长巾捂着少女半干的绵软发梢,不以为然的问:“你指的不对是什么?”
母亲这个词对于秦婵而言,只是一个称呼,就像杯盏珠玉等。
想来自己在母亲眼里亦是如此,杯盏珠玉再华美精贵,若是毁坏就再寻便是,所以秦婵一直都不理解少女为何对她母亲如此在意。
“母女之间的相处是爱护之情,哪有母亲会因为女儿不顺而会想要杀、杀死的啊。”张琬话语说的最后都觉太过触目惊心。
“爱?”秦婵幽深墨眸浮现少见的不惑,细长眼睫轻眨,玉白面颊浮光掠影,冷艳动人,神情淡然,“母亲只教我服从与处罚,其它一切影响心绪的存在都会被除去。”
这个字,秦婵是第一次听见,颇有几分新奇探究。
而张琬听的哑口无言,暗想坏女人能成为如今古怪性情,她母亲太阴祭司真是功不可没!
正当张琬决定不再对一尊玉像探讨人情冷暖时。
秦婵饶有兴致,便又出声:“你知晓爱是何物么?”
张琬被问的一时语塞,脑袋思量,很是谨慎道:“爱是世上最美好的存在,不过它跟喜欢一样也分很多种,母女亲人以及别的都有,至于更具体,我也不大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