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懂事年岁,母亲倒是提过,可张琬知道自己是个不祥之人,所以不愿见人。
再后来,母亲繁忙,更不可能有时间。
仔细想想,张琬还没有跟人约过一块出去玩。
所以,踏青都会玩什么呢?
对此,张琬选择一个最简便快速寻求答案的法子。
春暖花开,薄日当空,越炘一脸探究的问:“你要跟谁去踏青啊?”
张琬被看的面热,支支吾吾摇头,小声道:“没有谁,我就是自己好奇问问而已。”
两人话语说的声音并不小,课室人来人往,很容易被听见言语。
这话越炘很显然不信,却没有穷追不舍,坏笑的出声:“踏青么,无外乎游湖泛舟,又或是攀山登高,放放风筝,尝春日美味,还有就是跟情人偷偷做些亲近之事。”
“你、你别瞎说啊!”张琬震惊的看着越炘,竟然不知如何言语。
“别紧张,我就是随便举例而已,不过你这个书呆子突然想踏青,肯定跟那个情人有关,还想瞒我,小心穿帮。”越炘好心提醒。
若是书呆子跟她情人只是眉来眼去暗送情诗也就罢了。
可若是做的太过火,让那位圣女大人知晓端倪,越炘不敢想书呆子的下场。
张琬错愕的看着越炘说出跟正确答案完全*相反的回答,缓和心神,出声:“踏青是在郊外,怎么可能做那种事。”
再说,坏女人并不是那种荒淫无度的人吧。
其实张琬突然有些不太坚定呢。
越炘见书呆子羞的面红耳赤,竟然真有隐瞒之意,笑道:“所以你是承认要跟情人一块去踏青咯?”
张琬顿时陷入沉默,不想透露更多,眼眸左右张望,试图转移话题,出声:“嘘,有人来了。”
越炘挑眉,放荡不羁道:“谁来,我都不怕!”
语落,一道笑意盈盈的魅惑声音响起,关切道:“越王女真是悠闲啊。”
语落,越炘满面震惊的偏过头,视线落在衣着绚丽满面笑容的吴沂,呼吸险些停滞,身段僵硬询问:“你、你来干嘛?”
这女人在祭庙穿的这么艳红,而且身上用得着抹这么浓的香嘛!
“今日有两门越王女前年就未补习过的课目,因而我特意来提醒,否则越王若是知晓,就该责问了。”
“你放心,我怎么可能忘记啊。”
随即,越炘探手提起书箱,偏头看了眼书呆子,出声:“我们改日再聊。”
语毕,越炘先一步离开课室,动作迅速,简直像落荒而逃。
对此,张琬忍俊不禁的弯着眉眼,却见花蝴蝶并未离开,而是悠闲的落座在越炘的原处,眉眼流转妩媚风情波光,殷勤道:“许久不见,王女倒是生的越发娇俏明亮,难怪能让那位圣女大人如此上心呢。”
这轻柔的语调过分妖娆,投来的目光却仿佛能看穿人心。
张琬面上笑意顿时散尽,暗想花蝴蝶竟然比越炘还要眼光毒辣!
至少越炘猜不出张琬跟坏女人如今的关系,可是这只花蝴蝶怎么感觉知道端倪呢?
难道是坏女人告知的么?
可坏女人素来寡言少语,绝非多嘴多舌之人。
“我不知你在说什么。”张琬尽可能学些坏女人平日里的冷脸,语气客套道。
“是么,难道那人不是王女?”吴沂打量少女一脸防备的姿态,面上笑容不散,心间趣味却淡了许多。
唉,真可惜如果是这位王女,吴沂觉得太阴圣女可能会有多几分怜惜。
说来奇怪,吴沂第一次见少女就理解太阴圣女为什么会把她养在身边悉心照顾。
虽然少女性子有些木讷呆板,比不得越炘调皮好玩。
但是少女生的一双非常漂亮干净的眼睛,光亮下分外流光溢彩,灰暗处仍旧熠熠生辉,黑白分明,五官并不锐利,眉清目秀,娇贵可人。
这样的容貌谈不上多绝色惊艳,却相当讨喜耐看,简直像个人偶,否则吴沂也不会初次见面就忍不住逗她。
实在很容易让人升起怜惜以及欺负的恶趣味。
当然吴沂并不确定那位薄情寡义的太阴圣女具体喜好。
毕竟想要巴结讨好王朝圣女的势力,实在数不胜数。
诸侯王族,世家贵女,甚至皇族,这些都会试探下一任太阴祭司的喜好。
吴沂自问,对于人心洞若观火,却从来没有看出太阴圣女半分喜好心神。
那些想要谄媚太阴圣女的美人,不乏有比眼前王女更甜美乖顺的存在。
太阴圣女却像一块寒冰雕琢的玉石美人,虽然好看,可惜没有心,所有试图靠近她的人都不会有好下场,徒增伤痛。
一个玉石做的美人,天生就不会给予回馈,自然更不会上心在意,冷漠是世上最伤人的du物。
然而,最近那位太阴圣女却显露少见的常人喜好,她竟然会询问国都何处适宜同人赏景散心。
吴沂并不认为太阴圣女会有闲情雅致陪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踏青赏花。
除非,这是一个能讨她心情愉悦并且有趣的人。
至于喜欢,吴沂根据多年经验来看,太阴圣女对于情爱毫无兴致。
所以吴沂下意识想起这位讨喜的王女,可现下瞧着又觉不可能。
吴沂视线落在少女佩戴的长命符锁,按理及笄年岁就不会佩戴稚童物件,而她却还佩戴在身,看来是身子太虚,大抵其母担心养不长久吧。
而且很显然这位王女看起来比越炘乖顺太多,实在不像会谄媚讨好的样子。
太阴圣女性情虽冷,却并非不懂人情世故,相反她极其擅长观察利弊虚实,当初吴沂第一眼就被戳破谎言看穿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