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弱炮灰她重生了(215)+番外
她不知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她如何对他们说,明日他们所敬仰的魔尊会不忍魔界如此损伤而将魔界封印,阻绝天界对魔界的干戈?
她只知道她并没有像答应涟一样逃走,而是同纤灵一起潜伏在附近,看那天光彩羽四散,灰烬飘落之中,原本在场上的魔兵魔将悉数被传送回了魔界,魔界的大门缓缓关闭。
“凤凰魔尊死了,还不快上!”
“斩草除根!”
“不能让那门关了!”
天界中人此起彼伏的声音响起,他们纷纷施法要冲进魔域,但在他们从云头按落还没有落地时,万千丝帛不知从何处飘来,将他们掀翻在泥地里。虽并没有造成实质的伤势,但侮辱意味极强。
他们纷纷寻找敌袭时,却见一道人御风悬立在半空:
“你们的对手,是我。”
神明并非不可战胜,神明亦可被杀死。
从那天开始,她的千年大计便在筹划之中。
她也不知道支撑自己走下去的是什么,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对涟忠诚的人,要是有更高的利益摆在她面前,她很可能会毫不犹豫直接反叛。她这样利益至上之人,竟会设计一个说不定会将她断送在其中的疯狂计划。
天界在那一场大战之中元气大伤,这几百年都没再露面。只是如果这世间一多半的人同时死去,对天界的供奉极大缩减,她不相信天界会不露面。
成立幽玄门,她便是抱了这个目的。为了访仙进幽玄门者都被她打下了自己的禁制,只要她意念一动,自爆的威力不亚于一个八阶强者自爆。八阶强者轻而易举便能摧毁一座城池,要是成千上万个八阶强者自爆……
至于会造成多少死伤,这并不在她的关心范围内。对于她来说这是必要的损耗。
她并不怕失败,如果她失败了,琉璃氏便会将时间颠倒拨回她需要的那一天。常言道“天行有定,天道有常”,已经发生的事情无法改变,但这些“已经发生的事情”都是天道限制之下进行所谓轮转,而她并不在天道之中,自然不会受此约束。
楚良暗了暗眸色,看了一眼身侧的琉璃。能走到如今的地步,琉璃功不可没。只是若是再将来,琉璃如此的能力,只怕会成为她未来的阻碍。
*
“事情就是这样。楚良虽然和我们目的一致,但并不代表能与我们同行。”
冥水桃枝摇得手中花枝散落漫天花雨,做了如是总结。
“别摇了,再摇整个密室都要你的花瓣被淹了。”雪仙尊无奈地道。
蓝涟若正替颜婴婴摘掉落在身上的桃花瓣,忽地想起一事,转过头问:“冥水前辈刚刚说楚良为了目的不择手段,那荧惑岂不就危险了?”
“阴灵体不在天道约束之中,楚良也奈何不了她。我并不在意这个,我在意的是楚良收的那个天灵体。”
“尹君如?”二小辈几乎异口同声道。
“天灵体千年诞生一次,论命途多舛丝毫不啻于阴灵体。但与阴灵体游离在阴阳五行之外比,天灵体与天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天灵体不灭,天道便无法摧毁。”
不知怎么,颜婴婴遍体生寒,想起一事:“尹君如杀戮成性。”
“修者杀戮之时会沾染业障,业障侵蚀魂魄,杀业过重的修者难渡天劫,正是因为魂魄已经被杀业侵蚀得残破不堪。楚良纵容尹君如杀戮,很可能是想借机摧毁这个天灵体。”
*
“不知怎么,我总是心很乱。很难接受这些,有时候我在想,我到底是谁。”
晚间时分,颜婴婴像往常一样与蓝涟若躺在一张床上,她侧过身,手臂绕过蓝涟若的腰将人虚虚搂着,这样的触碰让她有些许的安全感。
“你自然是你。”
这话几乎等同于废话了,颜婴婴下巴搭在了蓝涟若肩头,吸着她的头发:“我是我,我又感觉我不是我了。”
“这里突然冒出来很多记忆。有时候我在想我是谁,身在何方,要去哪里。”
“如今我的身份,一说是母亲的女儿,但母亲却是用招魂术诞下了我;师尊的弟子,可这一层身份又是与母亲息息相关。若说我是那位神明,但我又并不是完整的魂魄,而是一缕残魂,我实在想不出来我究竟是谁。”
蓝涟若忍不住开了句玩笑:“反正你这么多身份,再加一个我的道侣也无妨。”
长夜寂静无声,她只感觉自己的耳朵后很痒,缕缕热流不断往里面钻,她推测颜婴婴正在嗅闻她的耳朵。
颜婴婴和她睡觉时候总有一个习惯,就是在她身上闻闻嗅嗅,像是个小猫,要记住身边人的气味。
“成为涟姐姐的道侣么?”颜婴婴想了想,“我总感觉,这样顺理成章的事情,实在……我心里还是不安。”
蓝涟若捏起颜婴婴的手腕,翻了个身,转而将颜婴婴搂入了自己怀中:“怕什么?怕我始乱终弃么?我并不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涟姐姐不是。”不知为何,颜婴婴紧张得全身都在发抖,她只得将自己深深埋入了蓝涟若肩颈上,用力吸着蓝涟若身上的幽香,方才让自己的情绪稳定下去。
“可能是劳心太多心悸的缘故,别多想了。”蓝涟若摸过颜婴婴脉象,只觉比往日杂乱得多,“你好好养身子,我们将来的日子长着呢。”
含服下丸药,刚刚的不安果然散去了不少。颜婴婴靠在蓝涟若怀中,莫不是刚刚真是因为心悸才导致的胡思乱想?
许是雪仙尊知道她夜半犯了心悸之事,这几天的训练暂时取消。颜婴婴留在南苑继续钻研颜如烟的机巧术,蓝涟若则和洛婉儿出门执行任务。开始的时候她也想过要跟去,但担心洛婉儿尴尬,便没有提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