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撮合之路,道阻且长(10)

作者: 懿肆 阅读记录

“行了,挑衅可以,少当着皇帝的面来。”濮存义皱着眉挥挥手,不大想理睬濮忆谨。

“那爹我先回屋去了。”濮忆谨瞧着濮存义似乎没啥后话了,又说了句,瞧见她爹点头后,便抬腿回屋去了。

孰料到,才没走出个两步,又被唤住了。

“期儿。”

“等会,爹还有话要说。”后方再次传来濮存义的声音。

他唤着期儿。

濮衷期,是她的兄长。她记着她哥哥对她可好了,好吃好喝,要啥给啥的……可现在,她却顶着自己哥哥的名字苟活着,想来也真是可笑。

濮忆谨唇角微抿,脚步略显凌乱的往回走。

她有些害怕爹唤她期儿,这让她愧疚,让她于心不安。

“今日,皇上可有为难你?” 濮存义试图旁敲侧击。

“没有。”濮忆谨偏头思索了半晌,摇摇头,在瞧见自己父亲舒口气的动作时,忽又开口道,“对了,皇上问我可否见过公主,也不知为甚问的,怪的很。”

濮忆谨自顾自的点点头,没瞧见面前人表情黯淡了些许。

他也为自己的孩子可悲,可他却无从选择。

“他可还说了些什么?”濮存义关切的问道,只是声音依旧严肃,感受不到所谓的关切之意。

“只说过几日便可以见到公主了。”濮忆谨顿了顿说。“父亲,为何这皇上频繁提及公主呢?”

“我…也不知。”濮存义盯着濮忆谨那茫然的不甚作假的脸,犹豫了片刻,复又咽下了唾沫,最后重重的说道。

“大概是公主那有你不得不见的原因吧。”濮存义见她瞪大眼,略显失落的模样,又多补充了一句,随后便挥挥手让濮忆谨回屋去了。

濮忆谨不言不语的走回屋,鹅软石的地面被她踩在脚底,木制的鞋底与之碰撞,发出哒哒哒的声响,扰人思绪。

“少爷,外边有人找你。”濮忆谨走回屋,正要关门,进行一番对于不得不见的事情的思考,却被这样一道声音拦下。

“谁?”竟有人寻她?濮忆谨诧异的望向跑的气喘吁吁的下人。

“不知,老爷只叫我唤你。”

濮忆谨点点头,便走了。

待走到外边,就看到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再走近了一瞧,呵,是个男人。她大概猜到知道那人是谁了。

考官。

那人手提着一袋礼品袋,不知里边装的是啥,但总归是些名贵之物。那人正低眉顺眼的和她父亲在说些什么,脸上的献媚之意呼之欲出。

见她走过来了,那堆着假笑的脸也随之转了过来,随后他的唇张开,吐出几句令人作呕的话语,是个人都可以听出他的巴结之意。

“令公子今日夺得头魁,又被召见皇上,定是前途无量,这点小礼物不成敬意,还望公子今后能够多提携提携我。”考官笑的皱纹堆在一块,他将礼物递给濮忆谨。

濮忆谨盯着面前的那堆礼物良久,侧身躲开礼物,向濮存义行了个礼,唤了声父亲。

那人提着礼物的手僵在半空,面上的笑意也微凝固住,逐渐转为尴尬。不过尴尬在他的脸上出现不过几秒,他又再次回过头来,对着濮存义露出了笑容,将礼物给了濮存义。

“令公子定是害羞了不愿接。”他给自己强行找了个台阶下。

“呵呵。”濮存义配合笑了两声,接过了礼物,又和这人寒暄了几句,那人才离开。

“父亲,为何收他礼?”濮忆谨有些不悦,她觉着她父亲不应该这样的,不应该与他们一样同流合污。可事实便是她的状元之位都是因为她父亲而得来的,虽然并不代表她并没有实力,可事实确实如此。

“为何不收?”濮存义反问道。

“……”

“因为那人并不是真心如此!”濮忆谨憋了半晌,才憋出了这样一句。她觉着这是不该的,该有无数个理由来反驳她父亲的做法,可实际上,她却说不出只言片语来反驳。

“真心?”

“若你要走上官场,阿谀奉承便是常事,何来真心。”濮存义说的语重心长,就希望他的儿子可以阴险一些,不要带着少年有的天真去面对那些老油条,到时候吃亏的都是她。

“总…总是该有的。”濮忆谨固执的说道。

“唉,愚钝啊,我的傻儿。”濮存义摇摇头,对这样固执的人他也没法子,大抵是吃过亏后才会有所改变的吧。

——

不出几日,那圣旨果然到了,濮忆谨被封为殿内侍御史。

接过那圣旨,明日便可上朝,说不出是兴奋高兴还是沉重而悲伤。

但转眼又想到皇上前几日说的马上就可以见到公主了,想来便是指上朝的时候吧,这样一想,竟然……竟然生出了些许期待。

公主是怎样的一个人呢?

濮忆谨在脑中幻想着公主的模样,发挥着想象力勾勒着她的模样。最后竟是在脑中勾勒出阚衾寒的模样,这样一对比,是了,阚衾寒的气质还真是像极了。无可挑剔般的美人,望而却步般的气质。

“不会吧……”濮忆谨喃喃自语,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哪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不过那张脸庞还真是让人希望再瞧见几次呢。

——

“明日便要见到濮忆谨了。”阚衾寒的面前摊着一本书,她略略读了几句,都是已经琢磨的烂透了的文章,今日再翻出不过是来换个心情读书罢。瞧着这书,心便飞远了。

“那孩子……”

其实濮忆谨不比阚衾寒小了几岁,只不过在阚衾寒的眼中,那羞赧害羞的模样像极了情窦初开的孩子。这才唤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