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井种田考科举(87)
“对啊对啊,二旺脚不是有些坡吗,怎么可能进得了主簿老爷的府邸,去偷一根簪子。”
人群越多说一句,十几个官差的头就埋得越低。
徐老爷子沉了脸,“那人穿着和二旺一样的蓝色布衣,走路也是故意一瘸一拐,显然是提前就已经瞄准了他,故意为之,就是为了栽赃嫁祸。”
“来人啊!”
一队穿着简单布衣的壮汉自人群中出来,个个凶神恶煞,站在徐老爷子身后。
徐老爷子道:“帮兴宁县的张主簿一道,去寻那故意栽赃的贼人。”
“是。”
官差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只敢跪在地上。
徐老爷子本归隐还乡,身居高位良久,也想要体验一把自己下治州府的市井烟火气息,来到这兴宁县出摊卖饼子,徐家人拗不过他,只得派了一堆家丁前来暗中保护老爷子的安危。
起先老爷子不允,说自己只想体验百姓生活,要是这群人一出现,坏了自己精心隐藏多日的身份。
后面还是
儿子们实在担忧老父亲,又答应了没有老爷子的传召,这些家丁不得擅自露面,更不得破坏了原本的秩序,老爷子这才答应下来。
没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处。
官差们瑟瑟发抖,官差头领脑子里不断盘旋着计策,心里恨上金管事,要不是他,自己才不会掺进这件事里头。
今日这事过去,他必定要找金管事狠狠算这笔账!
人群又吵嚷起来,几个体壮如牛的家丁押着一个面如黄鼠的人过来:“大人,抓到了,就是此人。”
那人被捆了手脚,扔在地上,穿着打扮竟然和二旺差不多。
二旺定睛一看,想破脑袋也不认识这么个人,到底是从哪冒出来要陷害自己。
人群中的福子看见李石头,全身颤抖起来,气愤地直拍大腿。这个孽障什么时候又掺合进这样的事里头,这可是掉脑袋的事啊!
福子着急得冷汗连连,这两个人一天不干正经事就算了,竟然还敢去惹那些达官显贵,真是不要命了!
宋大郎看着被押上来的那人,眼睛一眯,瞥了一眼福子,看到他那憨厚老实的面上全是不加掩饰的焦急,还有什么不明白。
那人就是福子的混账侄儿,这样一个大毒瘤,被抓了简直是一件摆酒都要庆祝的喜事。
宋大郎由衷为福子感到高兴,拍了拍福子的肩膀。
徐老爷子看着李石头,摸着胡子沉声:“就是你,我方才看得清清楚楚。”
李石头平日里偷鸡摸狗,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当即跪倒在地,颤抖道:“知州大人饶命!”
“小人…小人也是被逼的啊!”
在某一个不被注意到的人群一角,正在看好戏的金老爷听到这句话,忽然一笑。金管事则全身抖了抖。
金老爷笑着拍了拍他的脸:“你啊,还是这点毛病,什么人都敢用。”
金管事咬紧牙关,愤恨瞪着金老爷。
金老爷看他这一副如死狗一般的模样,忽然觉得没了兴致,他自嘲起来,“也是,和你这样的蚂蚁置什么气。”
他搓了搓手,微笑:“我这样就能碾死你。”
金管事万念俱灰,计划败露,他知晓金老爷的不少秘密,必定难逃一死。
他浑浊的眼睛看向站在人群正中间的徐老爷子,捏紧了手掌心。
金老爷轻蔑看着他的动作,在金管事想要张嘴呼叫的上一秒,一旁的家丁猛然捂住他的嘴,金管事挣扎着,被家丁拖了下去。
……
徐老爷子静静看着李石头磕头痛哭,一股脑将金管事交代的事全说了出来,
“知州大人,我确实是个爱赌的,但也从未做过伤天害理之事,金管事他仗着我们欠了赌坊几两银子,就将我的腿给打折了,还让我来干这栽赃的事,他还放话,若是不按他说的做,就…就拔了我们的手指头…”
徐老爷子在知府多年,什么样的手段没见过,就这样痛哭流涕撇清自己的,他见得多了。
徐老爷子并没有因为李石头说的话而动容,只是静静问:
“你说金氏油铺的管事指使你的,你可有证据?”
李石头赶紧道:“有!昨日我被赌场轰出来,赌坊的人都看到了,还有大树,对,还有我弟弟李大树,他也能作证。”
徐老爷子一双精明的眼看过来,“李大树现在身在何处?”
李石头一下子慌了,“他…他在……”
正还想说什么,只听见“咻”的一声破空之音而来,一根利箭直直射出,正中李石头的眉心。
人群大乱,被这突然起来的一幕吓得推搡走攘,尖叫连连,“杀人了!杀人了!”
一群家丁也赶紧将徐老爷子围在正中间,警惕地看着四周,敏锐看到一处酒楼上有人匆匆离去,大喊:“在那边,追!”
有几个家丁身手敏捷往相应的方向追去,在场围观的老百姓散了一大半,福子在人群中焦急地看着倒在中间死不瞑目的李石头,宋大郎拽住他的肩膀,“福子,赶紧走。”
福子焦急道:“石头,石头还在那,我不能……”
宋大郎强硬将人塞上牛车,语气也冲了起来:“有什么不能的,那就是一个地痞混子!他但凡有半丝人性,也不至于这样!就是仗着他母亲对你们的恩情,横行霸道。你照顾那两个糟心货这么多年,也算是仁至义尽,福子哥,走吧!”
福子看着倒在地上无人理会的李石头,心里纠结不已。
宋大郎的这一番话也勾起了往日痛苦的回忆,他攥紧了手掌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