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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和宿敌结婚了(151)

然而下一刻, 那门板倾塌下来,将他压在下面, 一匹白马扬蹄踏破门板,闯进观中。骑在马上的人通身铁甲沾满血渍,戴着青铜鬼面, 宛如修罗。

李焕确实对她很好,但那夜的李焕也确实陌生可怕。

他骑着的那匹白马露出牙齿, 四蹄飞扬,隔着门板踏了时玉鸣的尸骨,从此马在群青眼中,变成了狰狞的象征。

是因为这个吗?杨芙的呼吸急促起来,这后知后觉的恍悟,像一根扎进心中的刺,带来阵阵的刺痛。她看着那道身影,眼泪涌了出来。

时玉鸣死后,群青再也骑不了马。

群青的冷汗涔涔而下,不知何时淌过眉宇,打湿眼睫,眼睛刺痛。她只听见自己的心跳在耳边鼓动,这么久了,她以为自己可以克服,然而还是不行。

好在方才第二箭扎在马颈上,郑知意那匹马已然衰弱减速。

群青被冷汗打湿的手指无法蜷缩,身体僵硬如石,夹不住马腹,她知道自己马上

可能撞树,或是掉下来,但她看不清前路,包围她的杉林,在风声中旋转。

那瞬间,陆华亭松了手,那一箭破空而出。

箭擦过群青的脖颈,铮然钉在树干上,令马匹惊止。随即又是连续两箭,射中马前蹄。马嘶鸣一声,腿一弯,向前跪倒,一股巨大的力将群青抛落下来,在滚落在地的瞬间,有人揽住她的腰,一股力道将她重新带上马。

这人的怀抱虚而温存,使这依偎如同玩笑,风吹过衣袂,黄香草的气息涌入鼻端,群青碰到他后腰硬质的蹀躞带,似乎被太阳晒得滚烫,又好像冰凉,竟让人觉得扎手。

意识到这是谁,她立刻松了手。陆华亭本就抱得虚,忙夹紧手臂,却止不住她的下坠,以至于两人一起失去平衡,从马上栽下来。

群青摔了个七荤八素,但因为太震撼,她竟一时忘记了疼痛。她想坐起来,被陆华亭一只手压住肩膀,按在了地上,他皮笑肉不笑道:“某救娘子,缘何恩将仇报?”

群青反手攥住他的手腕,那只手便压得更紧,她只得松了劲,望了他一会儿,下意识道:“长史是不是射偏了?”

杉树与天幕间,陆华亭那双黑眸中的笑意收敛,现出一瞬的茫然,然而很快便又笑起来:“就是射偏了。”

群青瞥了眼他的手臂,这么躺着感觉劣势,便挣扎着搓了搓袖中布条。陆华亭正要开口,突然看见群青脸上出现无数红色斑块,红痕很快蔓延到脖颈,唯有一双眼睛望着他。

这一遍,郑知意安全落地,狂奔过来,望见群青躺在地上,吓了一跳:“青娘子,你的脸……”一抬头望见陆华亭,她伸手便将他掀开,急道:“你走开,离远些,没看到你让我的女使过敏了吗?”

“天呢,我长这么大,头一次听说对人过敏的。”狷素亦追过来,不可置信地看了一眼群青,又望了望陆华亭,“长史,你真的让青娘子起瘙痒风疹了?”

真是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陆华亭瞥了他一眼,未等狷素说完便站起来退到远处,一直缄默地退到树荫下。

此时李玹带着十几名金吾卫也追赶过来,他被搀扶下马,大步赶来,一见陆华亭就这么安静站在树荫下,顿生心火:“你就站在这儿,不知去扶一下?”

斥毕,他没有时间停留,白着脸朝郑知意她们走去。狷素百口莫辩,转头去看陆华亭,他倒是神情平静,似乎在出神思考。

风吹得头顶的枝叶哗哗作响,陆华亭回想着方才抱群青的感觉。

那过程太过短暂仓促,他亦不习惯与人太近,现在回想起来,仿佛抱住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团气,或一片云,没有实感。那云一下子便溜走,只留微末的触感沾在他袖上。

想法很快被眼前景象打断。

见群青躺在地上,李玹俯身,竟想将她拦腰抱起。这举动太急切,就连郑知意都不禁瞥了他一眼。@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不知群青如何推拒,李玹站直了,站在一旁,肃着脸道:“还不抬一架轻辇来,送太子妃和青娘子回禅房歇息。”

群青只得领受这份好意。轻舆从陆华亭身边经过,她自空隙,看到他还站在梧桐树下,远远与他相望。

他的神色平静,眼中像蒙着一层雾,她的视线转而望着他拎着的弓,捉摸不透他在想什么。

群青放下帘子,她知道事情还没结束。

杀增珈法师的事不慎为她所知。春藤籽汁液只能退敌一时,等陆华亭躺下深思熟虑,一定不能安枕。若换成她,肯定会想办法排除障碍,不会什么也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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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明帝和吕妃坐在椅上,司狩禀报:“太子妃的马死了,但鼻孔内白沫,应该是被人喂了药。”

吕妃道:“是什么人这么毒辣?”

“在养马场附近,见着这个奴才鬼鬼祟祟,”金吾卫推出来一个十七八岁小内侍,这名小内侍远远地望了杨芙一眼,似下定了决心,跪下认罪:“奴才是鸾仪阁侍弄花草的奴才,宝安公主长期幽禁,奴才们发不下月钱,奴才对太子妃怀恨在心,所以给马投毒。”

还未说完,宸明帝便抬抬手,金吾卫将小内侍拉下去,是处死的意思。@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虽然是奴才的错,但贵主管理不善也是罪过,万一太子妃出什么事。”李盼道,“儿臣以为,宝安公主也得罚,三郎还一意孤行要娶她吗?”

李焕道:“宝安公主有错,父皇处罚就是,我不会求情,也不会像二兄一样始乱终弃。”@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