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情文男配又攻了男主角(42)+番外
外面气温骤降,正值夏季,谢羡予身着单薄,此时沉席言带来的棉衣无异于雪中炭火。
谢羡予没制止沉席言,任由沈席言不合规矩的逾矩动作。
披在身上的棉袄成了天然屏障,将寒冷隔绝在外,内里又是个暖炉,严丝合缝地包裹全身,谢羡予双手虽然没回温却比之前好了太多太多。
棉衣长到脚腕,确保谢羡予从头到脚只有个脑袋露在外头后沉席言满意一笑:“叮咚,你的铃铛猫已到达,请注意查收。”
谢羡予缩在棉衣里,苍白嘴唇紧抿,过会儿蹦出句特不符合他人设的话:“不是了铃铛猫,是哆啦A梦。”
沉席言先是一愣,后立马笑了,他哪里还记得那个蓝色的猫叫什么,只记得有这么个角色:“行行行,不是铃铛猫。”
谢羡予:“……”
谢羡予又抿了下唇。
不想和沈席言说话了。
信号中断,唯一的联络工具手机成了废铁,外界墨水晕染天边,狂风暴雨,电闪雷鸣,里面是极速下降的温度与笼罩在心上挥之不去的恐惧。
在这样环境下,人对外界时间流逝的敏感度会降低,倘若生熬着未免太过乏味枯燥。
沉席言挪着步子坐到与谢羡予并排的位置,脑袋倚着墙,随意闲谈着:“阿予,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玩捉迷藏,你偷藏在阁楼里,我和阿晨谁都没有找到,以为你不守武德偷溜回了家,没再找,留你一个人在阁楼一整夜。”
说完,歪头看着谢羡予,企图得到谢羡予答案。
谢羡予十分不给面子:“不记得。”
“啧,亏你还学霸呢,记性这么差。”
听到这句谢羡予终于给了反应,瞪了沉席言眼正要发作,沉席言却朝他温和一笑,方才的损人口吻极速消失,取而代之的说不出的坚定:“别担心,明天一早台风肯定会过去。”
沉席言说得笃定,明明是没有任何依据的话谢羡予硬是从中感受到丝安稳。
孤身一人困在未完工的建筑,面临从未经历过的恶劣台风天气,说不害怕是假的,即使从沉席言出现到这里,他就竭力保持冷静清明,但阖眼时下意识轻颤的眼皮、散发凉气的手指……都在暴露主人的内心。
虽然他很不想承认,谢羡予依旧不得不坦言道,沉席言毫无征兆地出现确实给予了他不少的……安全感。
谢羡予闷声应了声:“嗯。”
对于谢羡予短促的一个嗯字,沉席言没有生气,毕竟他没忘记谢羡予正处于与他单方面冷战状态。
台风彻底到来,吞噬最后幸存的一丝光亮,沉席言已经看不清谢羡予面容,视野所及除了黑就是黑。
唯一值得庆幸得大抵是谢羡予没有像原著中描写那般受伤与困于梦魇,但对比身体伤害更严重的是心理压力,这样浓重的天实在叫人生不出希望。
和深夜一样寂静的空间容易唤醒潜藏在心中的恐惧与慌乱,沉席言避无可避地想到了那间狭小逼仄的禁闭室。
沉席言阖上眼,企图将这一幕祛除,但人往往越逃离什么越容易陷于什么。
明明没有见过,沉席言脑中却自动勾勒出画面。
那个时候阿予不大,可能才到他腰部,不对……到他腰也高了,应该是才到胯部,小小的一只,躲在墙角的铁窗双手抱膝将自己缩成一团。
电闪雷鸣的阴雨天,没人能开门,没人能救他,带着鞭打崭新的伤口跳下床,疯狂拍打一扇明知不会打开的门……
沉席言瞬时睁开眼,打破幻想,目光一片清明,扭头去看谢羡予影影绰绰的侧脸轮廓。
阿予,你的幽闭恐惧症是这样来的吗?
沉席言没收敛自己视线,他不怕谢羡予发现。
也许是似有所感,闭眼假寐的谢羡予发生声短促闷哼。
沉席言轻而易举捕捉到消融于夜色的气音,呼唤道:“阿予。”
似石子投入湖水,留下圈圈涟漪后转瞬消失,沉席言这声阿予无人应答,不知是说予谁听。
“谢羡予……”
沉席言一声声叫着,探出手正要去够谢羡予,谢羡予却兵不厌诈抢先一步出了声。
他说:“沉席言,我冷。”
沉席言面露愕然,夜色里瞧不清谢羡予神情面容,喉结滚动好几遍,最后沉缓道:“哪里冷?告诉我。”
他又说:“哪里都冷。”
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又轻又缓,像是怕惊扰什么人。
沉席言小心翼翼向谢羡予挪过去,将自己身上棉袄也披盖在谢羡予身上,掀开一角,没有任何阻拦地双手抱住谢羡予,以自己身体为热源传递热度。
谢羡予浑身冰凉,沉席言自己也不遑多让,但与谢羡予相比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沉席言冻得牙齿打颤,强硬压住冻得逃离的欲-望:“现在好些了吗?”
谢羡予脑袋深深埋进沉席言臂弯,呼吸清浅,不愿意说出半字,发出半点声音,沉席言猜测谢羡予应该是懊丧,懊丧自己没忍住向他求助。
毕竟谢羡予脸皮薄得很。
或作平时,沉席言不打趣番逗得谢羡予恼羞成怒实在是不可能,但今日他实在是打不起心情,在这样环境下哪怕是沉席言也感受到力不从心。
他从毛衣底下伸出手,安抚似的揉了揉谢羡予脑袋:“睡一觉吧,阿予。”
方才悬在半空的心瞬间稳稳落地,谢羡予抵在沈席言小臂上的脑袋偏了个方向,稳稳当当对着沉席言,他知道沉席言看不见他,依旧执拗地去看他。
夜色朦胧,目光却清晰,谢羡予胡乱地冒出沉席言找到他时那双灿若星眸蕴着无限惊喜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