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喵除了躺平也略懂权谋(86)
方桐利用这点给两人布下疑局,以往那个丙七给人留下了太过蠢笨的印象,相比之下,她这个“丙七”则充满太多疑点。
她赌青鸾不会对她下死手,依青鸾的性子,一定会挖出她幕后主使方能安心,事实证明她赌对了,直到她逃走,青鸾都不愿让人杀她。
她唯一低估的是红绡的杀心,红绡那一刀毫不手软,给她造成重创,才让院中之人抓到偷袭的机会。
不过这一箭没白挨,方桐看到那熟悉的箭镞,更加确信林中伏击之人正是芙蓉院所派,而这伙人都来自白鸟阁。
红绡是白鸟阁右护法,青鸾是副使,两人率众潜伏在临水县,就是为了对付封十二。
但白鸟阁遭受朝廷围剿,理应自顾不暇,为何还敢接下如此危险的买卖,她们身后的雇主又是谁,方桐不得而知。
听红绡的意思,刺杀平王一事出自青鸾之命,她一而再再而三对皇子下手,不惜将白鸟阁推向覆灭,这其中必有隐情。
方桐在两人面前故意出言试探,眼看红绡就要说漏嘴,却被青鸾堵住。
幸运的是,方桐在檐下的树丛中成功变身,逃过追捕。
她没有跑远,趁人搜查时爬上院中大树,将自己藏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
她看见甲五受命离去,耐心又等了一会儿,只见有人来请,道是敬王与五岳山人点名要青鸾作陪,青鸾不耐烦应下,换了身装束跟人走了。
方桐此时的体力也已撑到极致。
她的左爪几乎不能使劲,只能用三条腿抱住树枝,头朝上尾朝下,一点一点往下挪。
合欢花树并不太高,但她爬下去花了将近一刻钟,等她落到地上,爪底的肉垫磨得血肉模糊,爪尖的指甲更是折断大半。
她脚爪刚一沾地就疼得抽搐了一下,她扬起头朝院子出口望了眼,不敢逗留,强自拖着伤体朝外跑去。
小年与几名侍卫掠上芙蓉院的后墙墙头,倏地抬手止住同伴。
“退。”
话音刚落,就见一群芙蓉院的小厮穿过月洞门,直奔这处而来。
其中两人身手敏捷,跳上屋脊四处查看。
小年与同伴隐在墙外,互相打了个手势,悄悄退远。
来到僻静的角落,一名侍卫开口:“不对劲,那伙人像在找什么东西,难道发现我们来了?”
“不可能。”小年道,“咱们刚刚过来,又没暴露行踪,我看他们不像是来找我们的。”
“这就怪了,”另一名侍卫
开口,“瞧那里面有两人身手不错,不像寻常小厮。”
小年想了想:“这里面一定有古怪,走,咱们换个地方进去,非把它找出来不可。”
芙蓉院大堂宾客满座,正中的高台上,红绡手持双剑翩翩起舞,她身形矫健,时刚时柔,剑尾红绸随着宛转的身姿舞动如龙。
“妙啊。”一名中年文士抚须赞叹,“昔有公孙大娘舞剑器,没想到这芙蓉院的红绡也不遑多让。”
“舞妙曲更妙,你们听,青鸾姑娘笛声清越,恰配这一场凌霄舞。”
“来人!”中年文士唤人拿来笔墨,笑道,“往日吴人张旭观公孙大娘舞剑,因此书法精进,今日我也来即兴一幅,聊为诸君取乐。”
与他同来的友人哈哈大笑,指了指座上的五岳山人:“有五岳先生在前,你还敢班门弄斧,真是不知死活。”
文士亦是笑道:“那我更要草书一笔,请五岳先生指教。”
高踞首座的封玉扬晃晃酒杯,醉眼朦胧看向五岳山人:“今日这舞与往日似有不同。”
五岳山人望着高台:“今日这舞比往日胜之多矣。”
“为何?”封玉扬问。
“杀气。”五岳山人道。
封玉扬停了杯,纳闷:“红绡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哪来什么杀气?”
五岳山人侧耳:“不只红绡,青鸾的笛声中也有。”
封玉扬笑笑:“先生莫诳我,这俩能有什么杀气,你说她们为你争风吃醋还差不多。”
“王爷若是不信,可将她们唤来问问。”五岳山人道。
封玉扬摆摆手:“不急,等我看完这支舞再说。”
眼看台上的红色身影越舞越急,犹如陀螺般旋转不停,笛声更是高亢到极处,一名小厮来到席间,对封玉扬耳语一番。
封玉扬怔了怔:“这倒是奇了。”
“怎么?”五岳山人问,“又有何事?”
“没什么,”封玉扬道,“有人在街上见着了小十二。”
“今日城中热闹,十二殿下出现在街头有何奇怪?”五岳山人问。
封玉扬笑道:“他出现在街头或许不足为奇,但他出现芙蓉院外岂不有趣?”
他对小厮道:“去,请十二殿下进来。”
第77章 重逢
芙蓉院后墙的小巷中,一个醉汉跪倒在地,身边一片狼藉。
他刚吐过一场,些微恢复神智,就见一个人影从对面走过。
朦胧光线下,那人犹如夜里生出的鬼魅,一转眼就不见了。
醉汉揉了揉眼,只疑自己眼花,一阵风吹过,芙蓉院中高挂的灯笼幽幽晃动,红彤彤的烛光照出墙外,勾魂摄魄的同时令人莫名胆寒。
醉汉心里打了个突,赶紧扶着墙走了。
一墙之隔,一只分不出颜色的小猫钻出草丛,仰头望了望高大的围墙,低头看看自己的爪子,眼中闪过一抹决然。
它往后退了几步,一个冲刺来到墙下,后腿用力一蹬,扑向墙壁。
它的右爪抓住墙砖之间的缝隙,用力将整个身子贴在上面。
然而一只爪子难以承受身体的重量,它在半空晃荡了几下,终是无力地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