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上有人家(种田)(32)
站在驴车旁把买的东西规整一遍,感觉没什么缺的,两人便踏上返程。
回到山洞,两人把该放的东西都放好,歇息一会儿喝口水,齐山就到树林边上杀鱼。
谢知云转悠一圈,没找着事做,把目光放在筐里的猪板油上。
白花花的板油上有些微淡红的血丝,凑近了还能发现猪毛,谢知云一根根择干净后,冲外头喊:“这油要怎么弄?”
齐山手脚麻利,已经把鱼肚子里的内脏都掏出来,只留了鱼鳔放到碗里,其余的都丢在地上。
闻言头也没回,顺手拿过一边的刀开始刮鳞,大声道:“要切成小块,等我把鱼杀了再弄。”
“哦。”
谢知云应了声,弄些水把板油表面冲一冲,就放到砧板上。
只有一把菜刀,他想切也没办法,便拿上锄头去找齐山。
一靠近就能闻到腥味,他皱着鼻子退远几步,抗着锄头挖出一个浅坑。不太想用手去碰那血糊糊的内脏,就用锄头一路扒拉过去。
等齐山刮完鱼鳞,开始洗刀,他又重复方才的动作,把散乱的鳞片也弄进坑,一并埋上。
没养猫狗,这些东西只能这么处理。
灶台上方搭有棚子,上面特意别了些木棍伸出来,方便挂东西。冲洗干净的鱼,被齐山穿了棕叶,和买回来的肉块、骨头分开挂了一排。
菜刀腾出空,就可以着手切板油。
齐山洗把手,往上撸了撸袖子,弯腰将板油切成差不多大小的块块。
谢知云看他一眼,在灶门口蹲下,“我现在把火点上?”
板油不多,一会儿的功夫,齐山已切下小半,遂点了点头。
谢知云往灶洞塞一大把干松针,起身去山洞拿了一根点着的木棍。虽半道上火苗就灭了,但插到松针里,稍微吹两口气,就腾地燃起。
他又连忙加了些干柴进去,不一会儿灶膛就烧热乎。
齐山在一旁说:“放些水进去。”
“要多少?”
“一小碗就够了。”
凉水倒进锅里,猪板油也全部切完,直接一股脑全倒进去。
眼看谢知云还要加柴,齐山连忙拦住:“小火慢慢熬就行。”
谢知云丢掉柴火拍拍手,“那我去拿几个番薯来烤着。”
“嗯。”
齐山拿起铲子翻翻锅里的油块,看见架子上的豆腐,取出两块,全切成比手指头稍薄一点的片。
“留一块冻着下汤,这些就过油炸一炸,到时炒肉蒸肉可以往里掺。”
谢知云对他的厨艺信得过,自然说好。坐在板凳上,拿木棍把手里的番薯一个个推进灶洞,尽职尽责地烧火。
锅里渐渐传来细微的响动,油香味越发浓了,谢知云忍不住伸长脖子探头看了眼,被齐山抓了个正着。
“快好了,小时候隔壁奶奶一熬油,我就在旁边守着,刚出锅的油渣可香。”
谢知云想到那场面,不禁笑了笑。
又添了把火,绝大部分油都被榨出来,油渣变得焦黄酥脆。
齐山觉得差不多,用竹笊篱把油渣捞出来,装进碗里,撒了些盐拌匀,先递给谢知云。
谢知云早有点儿馋,也没客气,夹起一块吹了吹喂进嘴里。
外面已经凉了,但内里还是烫的,香香脆脆,还有少许油脂,确实好吃。
谢知云又吃一块,把碗推给齐山。
齐山没接,“你端着吃,我把豆腐炸了。”
光吃油渣也会腻,谢知云只夹几块尝个味儿就拿碟子把碗扣上放到一边,继续帮忙烧火,还不忘时不时把番薯翻个面。
齐山捏着筷子最顶端,把豆腐一片片下到热油,抽空说:“三十那天和点面,正好可以用油渣包饺子。”
说是年三十,其实也就两天后。
又是鱼,又是豆腐油渣的,想想就有盼头。
第19章
又下雪了。
鹅毛般的雪花被风裹挟着漫天飞舞,一晚上就染白了整座山头。
天依旧阴沉,不晓得还会不会继续下雪。
洗漱好,齐山就急忙往驴棚去,没走一步就在地上留下凹陷的大脚印,连成一长串
驴棚只用些树干支撑,不敢叫雪积得太厚,怕压垮了。他拿根长竹竿,站远了把棚上的雪给扒下来些。
啪嗒啪嗒声不断,吓得大花在圈里咴咴叫。
山洞里,谢知云把米粥煨在火堆旁,拿起竹扫帚去刷洞顶边边角角的蜘蛛网。
虽说就这么点地方,但毕竟过年嘛,总要打扫一下才像话。
齐山从外头进来,身上不可避免沾了些雪花,一接触热气,很快就化成水,在棉衣上留下深色的印记,又渐渐消失不见。
他抬手要接过扫帚,被谢知云避开,“不是说要刻牌位?你去忙,这儿我来就行。”
这事是昨晚齐山提出来的,虽买了香烛纸钱,但不论是齐山的爷爷,还是谢知云的阿爹,都葬在远处的云水镇。他便想着自己动手刻两个牌位,供奉在近前。
他有这个心,谢知云自然也没意见。
齐山转头去墙角的木头堆里搜寻到两块合适的木料,坐到火堆旁拿起刀一点点刻着。
就一处山洞,每天都收拾也不显脏乱,谢知云没费多少功夫就打扫完,又拿着扫帚去外面灶台。
灶里的火还燃着,谢知云掀开锅盖,白气弥漫,糊了满脸。他不得不抬手挥散,这才看清锅里的情形——水依旧咕嘟冒起小泡,上方架着竹片格子,正中间的陶盘里码着好几个比拳头还大的黄馒头。
这黄馒头是齐山用蒸熟的南瓜和着糙面捏成的,没有放糖,就自带甜味儿,比普通馒头更有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