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郎君欺骗后她幡然醒悟(27)
她的视线落在那上面,好奇想要拿过来看一看,温沉也没有制止,任由她拿着碎成了两半的暖玉看。
她将玉佩拿在手上,透过烛火看到它近乎澄澈透明,似乎蕴含着天地灵气,在光下,折射着柔和的光。说来好笑,李挽朝虽是知府之女,父亲好歹也是四品的官,却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不过饶是眼界不高,却也能看出温沉这个玉佩品质上好。
她问道:“沉郎,这玉是你家人留给你的?”
“嗯。”
暖玉琼琚,慧而有灵。
这枚暖玉,是他出生时候,父皇赏赐给他的,他从生之时,就一直戴着,约莫有了二十年。
李挽朝听到是家人留给他的玉时,想来温沉说他以前祖上富过,是真的,不是唬弄人的。
她叹道:“只是可惜,这好好的玉怎么就碎成了这个样子。”
温沉面色如常,淡声道:“失手打碎的。”
说罢,也没再继续就这件事说下去,拿回玉佩,随手丢进了柜子之中。
两人没再说话,天色已晚,洗漱完就先后上了床。
这一夜,李挽朝睡得并不怎么安宁,一会梦到李弘远,一会又梦到那被伤得血肉模糊的女子,他们两人,浑身浴血,就像是怪物一样缠住了她。转眼间,她又梦到了那个被绑在刑台上的人成了她,板子如雨点一样砸到了她的身上。
她口中不停呢喃,在黑夜中似在啜泣,身上被一层又一层的冷汗浸湿。
温沉觉轻,很快就被李挽朝弄醒了。
他借着窗外照进的月光,看到了睡梦中的她,不安又害怕。
他实在听不清李挽朝口中在低喃着些什么,直到耳朵贴得很近,才听到她在说,“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温沉听出了她的害怕恐惧。
他觉得好笑,也忍不住笑。
她的胆子怎么比兔子还要小,挨打的又不是她,板子又没打到她的身上,怎么就怕成了这个样子呢。
竟连晚上都跟着做了噩梦。
温沉不禁想到了别处,若等哪天她被打了一板子,岂不是要哭天抢地。
不过也不大可能,若真出了事,他想,她只会跪得比谁都快一些。
她怕疼,胆子小,更不会惹事,让自己置于挨打的境地。
毕竟从前的时候他和李弘远起个争执,她都会说他一顿。
就在温沉神思神游之际,李挽朝被噩梦惊醒过来,结果一睁眼发现温沉贴在她旁边。
她口中的呢喃已经停止,只剩下了大口大口的喘息声。
温沉从来没有主动贴她这么近过,若是细细品来,深更半夜,一眼醒来看到有人近在咫尺,那应当是害怕至极的。
可李挽朝此刻若像飘零的浮木,上下不定,寻不得安宁,惊醒后看到眼前人,没有害怕,没有惊惧,反倒像寻到了救命稻草似的,环上了温沉的脖子。
环得很紧,很紧……
“沉郎……”
李挽朝沉浸在害怕之中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之处,但温沉却有种偷窥被发现的心虚,他被她搂得都快喘不上气了,想扒开她的手,却又死活扒不开。
李挽朝抱着他,还在不停地说着,“我怕,我怕......”
多可怜啊。
听听,多可怜啊。
温沉叹了口气,坐起了身把她抱在了自己身上,就跟哄小孩似的哄她,他捏着袖口擦去她额上的汗,而后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朝娘,别怕,我在。”
朝娘,别怕,我在。
深夜中,他的声音听着比白日还要低磁,带着股莫名叫人心安的味道,就这样,她被他抱在怀里,抓着他的衣袖重新慢慢睡了过去。
第12章
皇后病危,速归
晨曦微露,天光渐亮,落在屋脊上的翠鸟发出啼叫,唤醒了沉睡的人。
肃国公已过六旬,年老觉浅,每日约莫都会在这个时候醒来,盛夏空气炎热,即便是清晨的时候,也已被暑气蒸得难耐。
昨夜,宫中传来消息,说是皇后咳了黑血。
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一年不到,就已经病魔缠身,下不了榻,饶是再多的药吃下去,都见不得好。
皇后如此病重,以前也不是没有咳血的时候,可是,咳得这样厉害的,还是头一回。
怕是,没多久的时日了。
肃国公换好了绯红官服,整理好了形容便带上孙女一同往宫中去。
他是皇后的父亲,皇后病重如此,他见一面总也是可以的。
前往皇宫的马车上,肃国公叮嘱孙女,“三娘,一会在你姑母面前,多说些你表兄的好话。”
沈绥华是国公府二房的嫡女,族中排行三,今年十七,同太子年岁相仿,幼时也常出入中宫。
皇后对每个孩子都很宽容很和善,所以,即便宫里头规矩多,沈绥华却还是挺喜欢去坤宁宫的。
因为姑母又漂亮又温柔。
皇后对每个小辈都一视同仁的疼惜......
可是独独对自己的亲生儿子,如此怨恨。
沈绥华低着脑袋,闷闷道:“说了又有什么用,表兄他又不是皇上亲生的,说再多也没用啊……”
她话还未完就被肃国公厉声打断。
“你莫要再提这种话了!你也要如此辱太子?”
肃国公太过严厉,眉毛一竖,沈绥华就再没敢说话了。
可她心中也委屈,她何尝说错了呢?当初滴血验亲,太子和皇帝的血明明白白不相融,这是大家都看到的事实,还有什么好辩驳呢。
不是从皇后肚子里面爬出来就是太子,最基本他得是龙种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