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郎君欺骗后她幡然醒悟(29)
她喉咙又是一阵腥甜,喷出的血,吐满了皇帝的胸口的锦衣。
贞元帝被这口血吐懵了,一时间耳畔铮鸣,久久不能反应。
不知过了多久,怀中又响起了沈咏筝的声音,她断断续续道:“扶锦这孩子从小就要强,我赶走了他,可是我怕他会再回来,如果他再回来的话,不要杀他,不要杀他……”
齐扶锦真的很要强。
他还年少时,沈咏筝夸过一个武将家的孩子身手好,后来齐扶锦就去习了武;她夸过一个孩子字写得好时,齐扶锦就练出了一手让世人称赞的好字;有人夸他的妹妹可爱漂亮时,齐扶锦就开始穿得花枝招展......
他什么都要和别人比。
以至于,沈咏筝觉得,他不会那么甘心让出太子之位,不会那么甘心被她赶出了京城。
她浑身都快已经脱力了,可是仍旧死死地扯着皇帝的衣领,不断地重复着那句话。
“不要杀他。”
“不要杀他。”
正如沈咏筝说的那样,她不爱他,可也不恨他。
她不喜欢他,可是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他死了。
贞元帝无力地合上了眼,抓住了沈咏筝的手,答应她,“不杀他,我不杀他。”
其实如果贞元帝真的想要杀他,齐扶锦根本走不出京城。
他就带着两个亲卫,能躲得过锦衣卫的巡查?
得到了贞元帝的回答,沈咏筝再也撑不过去,昏死了过去。
贞元帝让人去马上传太医过来,视线落到了一旁的肃国公身上,咬牙切齿道:“出去!”
肃国公也没有再继续待下去的必要了,他出了宫后,让人给远在恩文府的太子传话:皇后病危,速归。
既然皇帝已经答应不会杀了他,那就让他回来吧。
如果皇后死了,不久就会有新的皇后即位,那样失踪的太子必然会紧接着被废弃。齐扶锦必须要回来,他如果回来,还有可能争一下,可若是不回来,太子之位必落他手。
这是最后的机会,必须要把握住。
*
自从李挽朝知道怎么去帮那个可怜的女子之后,就在忙那事,这两日时常不在家中,而温沉自从过了县试之后,就再没往学堂里头去过,近些天也一直在家安心备着秋闱。
这日,喜萍给忠吉传了句话,说是太子一直在让他查的关于礼王的事情也有了下落。
在外人手不够,他一个人掰成了十个人来用,之前李弘远的事是他一个人在忙,温沉让他打听得那件关于礼王的事,也是喜萍一个人在忙。
忠吉倒是比他轻松多了。
也好在喜萍人机灵,会变通,查东西快,人小也扛造。
温沉让喜萍查的是,礼王子嗣的事。
礼王现今过三十,未曾娶妻,膝下无子,喜萍托人去打听一番,发现礼王虽未曾娶妻,府上妾室却不少,少说十来个,这些妾室,有跟了礼王几年之久的,也有跟了礼王几个月的,可没有一个人,怀过身孕。
礼王都这岁数了,还不想着给自己留个后,难不成还给侍妾喂避子汤?想来也不大可能。
从前的时候,他们都以为,礼王没有子嗣,是因为没有妻子。
可现下看来,或许是因为没有子嗣,所以没有妻子。
毕竟没有妻,哪来的子。
喜萍查到了这些之后,有些激动道:“忠吉哥,殿下根本就不可能会是礼王的子嗣!礼王定然是不想让世人知道他不能生子的事情,所以迟迟不曾娶妻。”
忠吉也觉如此,他拍了拍喜萍的肩,道:“喜萍,辛苦了,到时候若回了东宫,殿下一定给你涨月钱。”
喜萍却掉起了眼泪,他摇头,道:“我不要钱,为殿下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忠吉知道喜萍是在哭什么,可他还是道:“好事,你莫要哭。”
忠吉马上去将这话传给了温沉。
温沉听后却没甚反应,这些事情他早有所料,如今听来,也不觉意外。
当初礼王欺辱皇后一事泄露得突然,贵妃又这么凑巧端来一碗水让他和皇帝滴血验亲,若说不是阴谋,温沉自然是不相信。
他们怕是,早就盯上了这个太子之位。
温沉站在窗边,视线落在院子里面,听到忠吉的话,他的嘴角从始至终挂着一抹笑,却道:“我是他的子又或不是他的子,都没什么差别,我迟早会回去杀了他。”
礼王还在皇宫中?
那更好了。
温沉心中有了底,便盘算着回宫的事情。
皇后病重,他是时候该回去了。
靠他那个外祖可靠不住。
这种情况,他只能靠自己了。
八月中秋后便是秋闱,现在是七月五,离说好离开的七月十五还有十日,倒也不急。
他既占用了温沉这个身份,总也不能离开得太过突然,到时候上了京城,随便寻个法子出些意外,也不会费什么力。
只要温沉死了,那关于现在的一切,都和他齐扶锦没有关系。
温沉心中想着这些事的时候,李挽朝从外面回来了。
她今日比昨日回来得晚多了,近乎忙到了天黑才回来。
忠吉见李挽朝回来,识趣地退了出去。
李挽朝话一向都挺多的,他也不方便听。
李挽朝昨日一整日都在忙那个越诉女子的事,女子伤得重,李挽朝便给了她一些钱治病,又让她治好病后去找巡查御史,检举那个收了贿的知县。今日又在女子的客栈那头待了差不多半天,而后便去了玉器店。
那晚看到温沉碎掉的暖玉之后,她便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