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郎君欺骗后她幡然醒悟(34)
李挽朝东西收拾得差不多后,府衙那边让人喊她亲自去一趟,或许是温沉离开得突然,李观找她来问了话。
温沉趁着她出去的时候把她的一百两银钱和要来的钱塞到了柜子里面,就是他上次随手丢进玉佩的那个小柜子。
温沉希望李挽朝能发现这些钱,因为这能让她的日子好过一些,可另外一种程度上,却又并不想让她发现这些钱,因为那样她或许马上就会发现不对劲的地方,甚至能猜到自己骗了她。
这样想着,温沉又提笔写了一张纸条,纸条上道明,这些钱是他卖字画挣来的,他的身上还有余钱,让她不要担心。
直到现在温沉还在李挽朝面前伪装,从始至终不愿露出自己的真面目,他要确保即便往后意外身亡,李挽朝也不会对他有什么怨言。
因为他知道,如果真的被她知道他在骗她,她真的一定会生气,会恨他的。
可是温沉也不明白自己在想什么,因为分明他们一辈子或许永远不会有机会再见面,她就算恨他一辈子又如何。
等到李挽朝再回来的时候,手上已经拿了路引。
寻常路引办一下大约要三天之久,但李挽朝亲自去和李观说明了之后,他核对了信息后就发放了路引,给了李挽朝。
温沉出发在傍晚前,再晚一点,城门可能就要关了。
夏天傍晚,落日的余晖照在人间大地,铺天盖地,像血一样。
出了恩文府,回了皇宫后,早该在一年前病死的温沉,将会彻底从人世间消亡。
关于温沉的一切是非,也将随之消失。
他重新挂上了那枚陪伴了他半生的暖玉。
破碎的暖玉被璀璨的金子粘接了回去,亦像新生。
代表尊荣的玉被重新挂回了腰际,从此,世间只有齐扶锦。
马蹄渐响,齐扶锦的身影渐渐消失,他和这个地方,毫不犹豫说了再见。
第15章
他回来了
齐扶锦连续赶了三天的路,马不停歇得跑,都跑死了两匹。
到了京城之后,守城门的人看了下他的路引没什么问题,就直接放他进了城。
齐扶锦先是去了国公府。
现在还是盛夏时节,连续的赶路以及风吹日晒,让齐扶锦看起来落魄了许多,他净过身,换了一身衣服就去和肃国公见了面。
齐扶锦赶到了京城的时候,是下午,也不知是凑巧还是不凑巧,他一到了国公府,天就落起了雨。
齐扶锦离开皇城的时候,是一个雨天,回来的时候,也是雨天。
好像这一年,皇城都一直蒙在雨季之中。
雨声淅淅沥沥落下,门窗紧闭的房间中,冰鉴散着镇镇凉气,博文炉的袅袅炊烟,让此间带了几分朦胧。
祖孙二人久不相见,这一年中,至多也只通过手下的人传话。
他们面对面而坐,肃国公看着齐扶锦的眼中带着满意。
齐扶锦三日就赶回了京城,这样的情形,越早些回来,对他越好。
皇后昏迷六日,太医说她快要不行了,现在已在弥留之际。
肃国公看着对面的齐扶锦,先出了声,他说,“殿下变了很多。”
光是从最表层的相貌来说,他的眉眼似乎比一年前更加凌冽,周身的气息似乎也更加阴沉了一些,饶是齐扶锦嘴角一直带着笑,可和从前的他,全然不同。
齐扶锦三日未眠,可眼中竟然也没有见到一丝疲惫,尤其是方才洗漱过后,洗净铅华后,已经不能从他身上寻到赶路的痕迹。
他听到肃国公的话后,笑道:“许是外祖同我一年未见,难免觉得有些生疏陌生了。”
不,并不如此。
变了就是变了,不是相貌,是他周身散发的气息。
若是从前的齐扶锦,他散发的是暖意,可是现在的齐扶锦,不管再怎么伪装,都只能从他的身上感觉到冷。
看来当初的那件事,对他的打击也很大。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既然齐扶锦这样说,肃国公也没再继续就这事纠缠下去了,他直接道:“你打算何时回宫?”
“母后还好吗?”
“太医说,快不行了。”
齐扶锦道:“那就现在进宫吧。”
肃国公也觉得可以,这事拖不得,他道:“殿下跟着臣,臣带你去见皇上。”
齐扶锦摇头,“不行,我怕父皇杀我。”
肃国公一愣,没想到齐扶锦会这样说,“没事的殿下,莫要担心,皇上已经答应皇后,不会杀你。”
齐扶锦还是笑着摇头,“不作数的,那是父皇答应母后,不是答应我的。”
“那怎么办?”
他带他进宫他不乐意,那他想要怎么进去呢?
齐扶锦道:“麻烦外祖帮我唤来溪梦。”
齐溪梦是齐扶锦的胞妹,是长康公主。
肃国公听到齐扶锦这样说,也没反对。
贞元帝宠爱长康公主,让长康带太子去见皇帝,未尝不可。
如果皇帝要杀太子,皇后在榻上,必然是拦不住的,可是公主在,或许会不一样。
肃国公让人去请公主来一趟国公府。
他看着齐扶锦,有些担忧道:“公主可会愿意帮你?”
“外祖不必担心。”齐扶锦又道:“我可以去榻上躺一会吗?好困。”
真的很困很累,三日没有合眼,一会进了宫后,他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肃国公听到了齐扶锦的话,才意识到他或许已经整三日未睡,日夜兼程地赶了三日的路。
他怕他会过劳猝死,赶紧让他上榻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