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郎君欺骗后她幡然醒悟(79)
贞元帝视线落在下首,抿了口酒,打趣她,“那你得好好谢他,你皇兄放着一堆猛兽不猎,就哄你开心了啊。”
齐溪梦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的营帐,都两眼一黑。
纯折磨。
而且她有自知之明,不觉齐扶锦会莫名其妙向她来献这些殷勤。
其实在从前还没出那事时,齐扶锦对她也只能算是一般,出了那事后,就更不用说了,她多说几句蠢话,她都会挨他的教训。
她连蠢也不敢在他面前犯,怕说多了,他会恼她。
可她哥哥是极出色的公子,就算不说太子的身份,那也阖该是大启第一。他实在是叫她长脸,就连向来和他们不对付的一些小姐,也想来当太子妃。
只是齐扶锦瞧不上她,从前母后在世的时候他就挺瞧不上她,她去找他玩,他总嫌她吵闹。母后走了,他性子变了,更瞧不上她了。
实在没办法,或许是妹妹对哥哥与生俱来的崇拜情绪,齐扶锦再不喜欢她,她也乐意去热脸贴冷屁股。
可,齐扶锦给她弄这么一窝兔子,其实才不是为了哄她高兴呢,他现在说这话,也是在拿她做掩护吧。
见众人都盯着她,齐溪梦只好硬着头皮去道谢,朝他敬了一杯,“谢谢皇兄。”
相比于齐溪梦,齐扶锦看着倒自得许多,他朝着她举了杯子,仰头将酒一饮而尽,他说:“妹妹能高兴就好。”
和他做完了戏后,齐溪梦就开始转头四处看去,她知道,既然今天能在这个地方见到那个姑娘,那她现在一定也会在宴席上面。
从前没见过齐扶锦对哪个女子这般,她实在有些好奇,她到底是谁。
她窝在自己的位子上,后面一整场宴席都心不在焉,就连别人和她说话都有些懒得理会。
终于,她在很远的地方,近乎末端的位置看到了那个姑娘。
齐溪梦悄悄上了心,打算到时候让人去问下那个位置是哪户人家。
李挽朝丝毫不知齐溪梦在往她这处看,只是想到齐扶锦今日所做所为,心中难免有些膈应。
碰到这样的事,说没有情绪都是假的,当初痛得那样深刻,余痛残存,如今心绪也跟着一起被牵扯。
他给她兔子做些什么呢?她上次难道是没有和他说清楚吗?
她不是清清楚楚的和他表示,没关系了,他们之间没有关系了。
她也不想再和他有关系。
李挽朝越想越有些闷,一晚上的情绪看着都有些不大高涨,到了后面,宴席结束就回去了营帐。
回到营帐中,看到窝在笼箧中的那两只兔子,怎么看都不大喜欢。
她心里头不爽利,二话不说就抱着两只兔子,出了营帐。
知霞在身后喊她,“小姐,你哪里去啊?”
李挽朝头也不回,道:“无事,你不用跟来,我很快就回。”
李挽朝怕兔子放走了后会乱跳乱跑,到时候去了别人的营帐里头到处排泄,惊扰了贵人。
她尽量避开人群,想要找个远些的地方,放生了这两只白兔。
月色寂寥,人间大地,树影婆娑。
她走在月夜中,踩着地上的树影往人烟稀少处去,深秋的夜晚已经很冷,空气中都凝着寒气。
怀中的兔子生得瓷实,抱着却不重,给她传来阵阵暖意。
它们很乖巧,打被她抱出门后就安安静静的,窝着不动,也很善良的没有在她的身上丢豆子。
胖墩墩的小白兔,跟个雪球似的,抱在怀中又那么温暖。
她是舍不得丢的,是真挺舍不得。
可是,怎么就他送的呢?她看到这兔子实在有些说不出得膈应。
她不再多想,不再贪恋这片刻的温暖,加快了脚步。
终于,约莫走得差不多远了,周遭是一片空林,没有什么人往来,离营帐那处也够远了,兔子怎么着也蹦不回去了。
李挽朝蹲下身,没有片刻犹豫就把兔子放到了地上,起身就要离开。
然而甫一转身,眼前就笼罩了一片阴影。
李挽朝闻到那股冷冽还夹杂着些许酒气的味道,感受那急剧袭来的压迫感,不用抬头就已经知道了来人是谁。
齐扶锦方还在宴席上应酬。
国公爷听说他猎了很多兔子后便有些不满,一是觉得他玩物丧志,别的皇子都在狩猎,他费这么些劲去狩兔子,风头全叫其他几个皇子出了,二就是,齐扶锦猎了这么多兔子,却也不见能想到沈绥华,她是他的表妹,他们之间,莫不是也太生疏了一些。
他忍不住去找齐扶锦去说了这些事,怕说烦了他,措辞也十分委婉。
齐扶锦也没说些什么,颇为好声好气应下,最后让沈绥华自己去齐溪梦那里挑喜欢的兔子就好了。
他这样说,也直接把国公爷的话堵了个死,没能再继续说下去。
和国公爷说完了话后,齐扶锦也没留在这处,起身离开。
他今日饭菜没用多少,只饮了些许的酒,走在回去营帐的路上,步履沉闷。
他今夜在宴席上看到李挽朝,可她的脸上却也不见有喜色,面色反倒比午时那会还要难看些。
齐扶锦有些不明白,有了兔子,为什么还会不高兴呢?
是谁送的,就这么重要吗。
饮酒后的神经反而更叫敏感,回去营帐的路上,他嫌人群吵闹,走了偏僻的小路。
他远远地好像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定神一看,发现确是李挽朝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