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郎君欺骗后她幡然醒悟(86)
她被吓了一激灵,心跳都跟着急速跳动。
反应过来后猛地撒开了他握着自己的手。
他是怎么进来的?!
她喘着气,压低了声音骂了他一声,“你疯了吧。”
她怎么发现齐扶锦这人越发古怪,做的事情也已经不是常人所能理解的了。
到底是谁教的他大半夜不睡觉跑去旁人的营帐里头?
他是成心扮鬼来吓她的?
分明那日挨了打的是她,她没叫被打傻掉,他倒先脑子疯糊涂了,净来做这么些混账事。从前的时候倒不见得他能这般涎皮赖脸,现如今三令五申还赶不走了。
大半夜突然坐在床边,就和那阴魂不散的鬼魄一样,挥之不去。
她坐起了身,不动身色地抱着被子往床里面挪。
齐扶锦被她挥开了手,怔愣了一瞬,手掌心的热度很快就褪了下去。
他还记得以前的时候,她总喜欢往自己怀里钻。
晚上睡觉的时候冷得厉害,她就喜欢往他身上挤,白日里面受了惊吓,睡不安稳的时候,也喜欢抱着他入睡。
现在怎么握了下手,就这样避如蛇蝎呢。
他的耳朵已经不舒服很久了,头也很疼,到了现在就连觉都难以入睡。他半夜来了她的营帐后,看到了熟睡的她,却难得有些安宁,耳边的喧嚣吵闹,好像也诡异地褪了下去。
他抓住了她的手,曾经触手可及的东西,现在却碰得这样小心翼翼。
然而,这片刻的安宁很快就消散不见。
他被她猛地甩开了手,听到她醒来后用带着恐惧的声音咒骂他。
她方才不是梦魇了吗?她不是受了惊吓而害怕吗?
在这样的时候,她不是应该最需要别人的陪伴吗?
就算他们从前的过往有些不堪,可人在最脆弱的时候,不都是会饥不择食,慌不择路的吗。
他很聪明的挑选了个她心防最低的时候,陪在了她的身边。
可是,竟然也没有用了。
她的手在醒来后就马上抽离了走,掌心的温度慢慢消散。
与此同时,齐扶锦不得不去承认,很多......很多重要的东西都在一同消散。在她被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早就都没了。
他的呼吸沉了沉,意识到她是真的不需要他了。
就连在深夜,这样脆弱的时候,也不需要了。
齐扶锦喉咙被糊了一团棉花一样,在这一刻,终于能够清晰地、深刻地意识到,她和他,或许真的回不去从前了。
过了很久,齐扶锦开了口,他的嗓音听着好像有些沙哑,他说,“我不是故意来吓唬你的,我就是怕你被白日的事情吓到。你说,从前的时候,我们不也是这样的吗,我们不是夫妻吗?”
所以,他这样做,有什么不对吗。
李挽朝听到他的话,讥他,“殿下,你为什么还要来自取其辱呢?夫妻......我和温沉是夫妻,和齐扶锦不是的。温沉已经死了,所以,我的夫君已经死了,而我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这么简单的话,他究竟还要她说几遍呢?
他没听烦,她也要说累了。
齐扶锦紧紧皱着眉,直视着她,深夜中,他似乎想要借着惨淡的月光,看清楚她的眼神,他说,“当初抛下你,真的是我的不对,可是朝娘,人都是会犯错的,你为什么不能再给我一个机会呢。你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家吗,我不会再骗你了的。往后也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你两个表哥,将来不是也要入仕吗,我可以......”
齐扶锦话还没说完,就马上被李挽朝打断,“你不许再说了。为什么你会觉得所有人都会在意这些东西呢?就算你是太子,我也不稀罕。我家里面的事,更犯不着你来管。”
她若是攀附权势,当初也不会认命嫁给了温沉。
那么难过的日子都过来了,他凭什么觉得她现在还会需要他呢?
他现在还竟然妄图用这些东西来让她妥协。
好像他们那些身居高位的人都会觉得,别人都会稀罕他们那些触不可及的权利。好像只要有了权势,犯了错就可以天下太平了。
他是这样,下午那个首辅家的小姐也是这样。
别看他面上光风霁月,通文达礼,好像和那个没礼貌到了极点的小姐不一样。
可即便皮相不一样,他的骨子里面和她就是一样的人。
都仗着那点东西,胡作非为。
都仗着那点东西,粉饰太平。
本来林影霜的事情,她做个噩梦也就过去了。
当初在京城为了温沉的死,而去东冲西撞、逆流而上之时,她就已经清楚知道,有些委屈,受了就只能是受了。
可是,齐扶锦现在为什么非要再去提起那些呢?
她怕里面的事情被外面的人听见,声音压得极低,然而即便如此,她的怒气还是从这低低的嗓音泄出了些许。
她又问他,“本来四品官才能参加秋猎,现下六品也可以,是不是因为你?”
齐扶锦看着她疏离地眼神,看着她不断地躲着自己,心脏好像也被揉搓拉拽,他没有反驳,可也没有应声。
他怕他一开口,她又要笑他自作多情,多此一举,他怕又要从她的口中听到那些伤人的话。
所以,他宁愿沉默。
可他不说话,李挽朝也能刺他,她道:“我不喜欢秋猎,一点都不喜欢,所以你能不要再去做这些事了吗。我们上次不是说好了的吗,你放过我成吗?齐扶锦,我真的不怪你了,当初是我不懂事,是我傻,可万事皆有尽头,现在这一切都该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