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郎君欺骗后她幡然醒悟(97)
那杨期朗一被他抓起来,这太子的人就来了,这不明白着是来保他。
不过太子也不用亲自开口说要去保谁,毕竟话语权向来都是掌握在上位者的手中,他话不用说满,底下的人自然会领悟,若领悟不到,那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就如现在,忠吉话也不去说明白,但府尹也已经听出他的意思来了。他是个不大清明有能耐的官,能混到这位置上,主要还是凭着自己这点眼力见。
府尹忙道:“刚马场那头确实是出了事,是杨司业家的公子和户部郎中家的小姐的事......不过,方才因孔二小姐哭得太伤心,我这一时间被糊了脑,想来是判得太草率了一些。”
忠吉又道:“断案办事最不能草率,大人还请好生查探,莫要冤枉了无辜好人。同大人透个信,先前登闻鼓被人敲过一回,陛下已经上心,疑心是各府官员不认真办事,才让底下的百姓告到了宫中。所以,往后如何,大人自当清楚。至于今日来找过大人一事......”
府尹明白忠吉的意思,马上应道:“殿下只是公事公办来查了府衙的状况,和其他的事,不相干。”
李挽朝在一旁将两人的对话尽收眼底,眼睁睁看着方才气焰嚣张的府尹,对忠吉喏喏连声,本来她要同他玉石俱焚,敲登闻鼓才能唬到他一二分,而那人,听到太子的名号,就立马答应放了人。
不得不承认,有些人就是这样好命,什么都不用说,什么就能做了。
她上次不是说不稀罕权势吗?可是你看看,有权就是可以让一切都变得轻松起来,想放人,一句话的功夫都不用。
忠吉很快就办好了太子交代给他的事,可即便说杨期朗要被放出来了,李挽朝的脸色从始至终都是那样紧绷,没有一丝好转。
忠吉想要说些什么,可这府尹就在一旁,最后嘴巴张上又合上,还是欲言又止。
府尹马上就瞧出这两人大概是有话要说,他有眼力见,对着忠吉道:“小哥,我这里头还有些事要办,就不在这招待了,若到时候你有事,只管让人去厢房处唤我。”
说罢,就头也不回地从小门离开。
府尹离开之后,扭头就对手底下的人吩咐道:“今日他来过这一事,切莫说出去。”
那人虾着腰,忙应下,“明白的。”
府尹离开前又看了一眼耳房,心想首辅那边也实在怪不了他。
这林小姐想要整人,可是现下太子殿下又要保人。
现在就在比谁的权更大一些了。
可普天之下,除了皇帝,谁能高过太子。
谁敢得罪未来的主君?所以首辅暂也只能放一边了。
至于那女子......不想竟真也是个烈性子,没想到最后竟还真就去敲了登闻鼓,当初她对那死去的丈夫如此情深意切,可如今又怎么和太子扯上了关系?
府尹也不敢细想下去,有些事情,知道的太多,反倒是对自己没什么好处。
他离开后,耳房中就只剩下了忠吉和李挽朝。
李挽朝没什么话好去和忠吉说,甚至就连一句道谢都没有,转身就要出去。
可忠吉喊住了她,“李小姐,能否留下来说几句话。”
李挽朝知道忠吉和齐扶锦是一伙的,可想到杨期朗这次终究是他出面来周转,最后还是停了步。
她转回身去,问他,“你想说些什么?”
忠吉看着李挽朝,也有几分愧疚,当初那事若非是他办得那么糟糕,李挽朝或许也落不到去敲登闻鼓的地步。
再说,太子他有心伤,有时候对自己的心也摸不清道不明,可他这旁观者,看得清楚,也不曾去提醒几句,任由他做出这种事情。
没办法,一开始的时候忠吉也只觉得,情爱这东西,只会害了齐扶锦,只会让他往后的路走得更加踉跄。自古帝王多无情,太子这样的做法,也没什么不对不是吗?
可是,在看到李挽朝奋不顾身找来京城的时候,忠吉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
这世间所有事,并非只围绕“利”这一字奔走。
齐扶锦经历过那些事,还自尽过一回,他的想法压根就不是正常人能去揣摩的,他怎么也跟着他一起跑偏了呢。
忠吉同李挽朝道歉,“当初的事,全是我一人所为,殿下进京后,同小姐的那些信件往来,都是我仿照殿下话语来写的,就连火灾一事也都是我一人策划,只是没想到小姐竟提前入了京,所以后来才有了那些事,殿下从头到尾都不知情,小姐要怪,莫不如就怪我一人吧。”
忠吉妄图将过错揽到自己一人身上,可这样的想法非但没有叫李挽朝好受,反倒换得她出言反讽,“千万不要去说什么他从头到尾都不知情这样的话,你听他的话,他若不这样说,你会这样做?”
“今日的事,多谢你了,还有,往后叫他别盯着我了。”
忠吉还想为齐扶锦说些好话,可李挽朝怕杨絮他们在外面等得急了,也不再继续和他说下去,留下了这句话后就头也不回地离开。
他看着她离开,有些懊恼,怎么还越说越错了呢。
这说的,倒还不如不说。
他办好了事也不再继续待下去,转身离开,回了东宫禀告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