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亡夫成了首辅后(16)

作者: 海馥薇 阅读记录

原先姚月娥还在陈家瓷厂的时候,便是归他管辖。虽说之前与他没有过正面冲突,但想她带走窑上工人自立门户,陈方平当很是为难了这人一番,如今他又要靠着陈方平吃饭,自是对陈方平予取予求。

可徐县令才不管,一本正经地问那人到,“你原先跟姚氏在一个瓷厂做工,自是了解她的为人,如今不妨说说看,她究竟如何?”

“是。”那人得令,转头怒瞪姚月娥道:“小人可以作证,姚氏原先还在瓷厂的时候就不检点,时常跟那个叫齐猛的眉来眼去,夜不归宿,后来她还企图勾引我。”

姚月娥一听这话就笑出了声,扬唇反问:“这么说……你竟是好男色这一口?”

“当然不是!”那人急了,当即反驳,可不等他再说什么,姚月娥紧接着便追问:“那你彼时并不知我是女子,你又不好男色,我如何能勾引你?”

一席话问得他哑口。

他支吾了半晌,最后只能无力辩解到,“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反正、反正你就是企图勾引我!”

“好,”姚月娥反诘,“你说我勾引你,证据呢?但凡你今日能说出我身上任何一处的印记,我便认了这罪名!”

“勾引也不一定要、要脱衣服的……”

“那你说如何才算勾引?看你一眼?跟你说一句话也算?”姚月娥气急,“那你方才看了我,也跟我说话了,我也说你勾引我!”

“放肆!”

徐县令被她一张利嘴气得鼻子冒烟,可姚月娥没停,转而对徐县令道:“大人就不好奇陈方平为何紧咬我不放,不惜伪造证据,至我于死地么?”

话一出,群情激愤,围观百姓之中不乏长期被陈方平和徐县令欺压之人,如今闻言纷纷响应,要徐县令松口,让姚月娥说清楚来龙去脉。

这还了得……

徐县令眼看现场就要失控,不禁懊恼贸然公审姚月娥这个决定。

没想到这女人看着柔弱,骨子里却是个硬茬,也难怪陈方平跟她三番五次交手,次次都让她侥幸逃脱、绝处逢生。

“啪!——”

惊堂木响彻正堂。

徐县令作出副怒不可遏的样子,怒斥姚月娥道:“少在这里东拉西扯混淆视听!你既不承认自己与多名男子有染,你又有什么证据?!”

“大人,”姚月娥道:“没有做过的事,民女上哪里去找证据?况且大昭律法规定,疑罪从无,主张者当举证,大人与其问我要证据,不如问问陈方平,他又有什么证据证明民女有罪?”

“你……你你……”徐县令被怼得语塞。

情急之下,他侧头瞟一眼陈方平,只见他眼神凛厉,缓缓抬头看了眼案上的令牌。

徐县令心中了然。

从古至今,人之所以能言善辩,最简单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还能说话。倘若不让对方吃吃苦头,知道自己的厉害,想对方也是不会松口,束手就擒。

“来人!”徐县令拾起案上令牌,对衙役道:“人犯强词夺理、藐视公堂,先笞二十,再行审案。”

“是!”衙役得令,上前揪住了姚月娥的胳膊。

不知怎的,姚月娥眼前一晃,莫名想起“大白惨案”之后,自己被罚禁足抄书,抄到眼花的时候。

彼时她心里憋着气,封少爷也是这么将她扯到自己跟前,告诉她谋定而后动并不等同于忍气吞声。

所谓谋者,指的是知己知彼,清楚手中筹码和对方路数,能逐一对症克之。

若是将他所言置于当下情景,姚月娥手上唯一能用于对付徐县令的筹码,便是皇商薛清。

思及此,她神色微凛,抬头对徐县令道:“民女不是强词夺理!民女有人证!”

现场哗然。

徐县令蹙眉审视姚月娥,挥手让架着她的衙役退下了。

“此话当真?”他问得一字一顿,并不相信的样子。

姚月娥目光熠熠,点头应道:“如若民女有半句假话,甘愿受罚,绝不喊冤!”

徐县令眉心一跳,却不敢不让她传人证。姚月娥却道:“人证身份特殊,民女暂且不便透露,可让衙役带着齐猛去寻,届时大人就会知道。”

徐县令忖了片刻,点头同意了。

但他不知道的是,姚月娥之所以不愿透露人证身份,就是担心提前暴露了自己的底牌。薛清虽只是一介商户,但因着直接给皇上办事,其分量不容小觑。

倘若对方知道了她要去请的人是薛清,只怕是一早便会千般拦阻,或是能拖就拖,姚月娥赌不起。

好在徐县令当下并未起疑,颔首让人带着齐猛下去了。

看着两人行远的背影,徐县令心中忐忑地向陈方平递去一个眼神。

且不论姚月娥要去请的这人证是谁,但就凭她方才那副义正严辞的模样,徐县令便觉她说的人证,怕是真有能力扭转乾坤。

如此一来,今日便没了给姚月娥定罪的机会。与其战战兢兢当断不断,当下更当从长计议,先弄清对方底牌才是。

两人眼神一换,很快便读懂对方的意思。

徐县令惊堂木一拍,退堂延后再审的话还没说出口,堂下的姚月娥便又开口了。

“大人,”她背脊笔直,眼神熠熠,“民女还有一事要禀。”

徐县令早已不耐,可是碍于民意,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准了。

姚月娥俯身一拜,语句铿锵道:“民女在此状告陈方平监守自盗,冒充买方设圈套引我入局,继而故人行凶,毁我货物、断我原料,借此敲诈勒索契书赔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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