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夫成了首辅后(67)
刘叔点点头,道:“最近本来就是梅雨季,下雨不奇怪的。”
姚月娥应了一声,抬头往刘叔身后望去,问他到,“怎么没见到齐猛和六子他们呢?”
“他们去看龙舟烟火了。”刘叔道。
姚月娥蹙眉,“今晚有烟火?”
“有呀,”刘叔拉好最后一扇竹帘,转身回姚月娥到,“今日不是五月初五龙舟节么?建州城在南浦溪有龙舟烟火会,齐猛和六子用过晚膳就出门了。”
话落,姚月娥几乎是当即便愣住了。
她有些恍惚地看向刘叔,问他到,“今日……是五月初五?”
“是呀,”刘叔不明所以的点了点头,见姚月娥也没有别的吩咐,这才下去了。
“姚师傅?”薛清看着眼前兀自出神的人,提醒她道:“你的茶水快洒出来了。”
姚月娥一怔,这才有些赧然地盖了烧茶的碳炉,对薛清笑笑表示歉意。
“薛某方才的话,姚师傅可以仔细考虑一下,”薛清道:“若是想好了,等薛某回京的时候,姚师傅可以同薛某一道。”
“嗯,”姚月娥点头应了,却怎么看都有一种心不在焉的感觉。
主人无意留客,薛清自也不好继续叨扰,他在门前与姚月娥辞别,上车时,却被身后姚月娥的声音唤住了。
她以手遮雨小跑而来,有些不太好意思地问:“薛老板待会儿是直接回府么?”
薛清点头,又听姚月娥道:“齐猛和六子还没回来,窑上没人驾车,敢问薛老板若是顺路的话,可否载我一程?”
薛清没有推辞,撩开车帘示意姚月娥先上去,直到她坐进了马车,薛清才问她道:“姚师傅要去哪里?”
姚月娥笑笑,有些不好意思道:“实则我今日约了人在南浦溪,可是近来忙着兔毫盏御供的事,给忘了,方才想起来,就说顺路过去看看。”
“哦?”薛清挑眉,颇有些惊愕地看了看天色,便也没说什么,让车夫驱车往南浦溪去了。
片刻后,马车终于赶到了南浦溪。
因着下雨的原因,龙舟烟火会一结束,游人便三三两两地散了。如今夜虽不深,但满地都是游人扔掉的残物和踩碎的纸灯。偶有几个逗留的人影,大多是醉汉亦或拾荒者。
河边的堤岸上还挂着彩灯,有些已经在雨中熄灭了,灯光零落地落在河面,怎么看都是一副凄凄寥寥的模样。
姚月娥沿着河边走了一阵,直到薛清从后面追上她,才发现自己竟忘了带伞。而薛清似是不放心留她独自在这里,硬是撑伞陪她走了一路。
姚月娥觉得不好意思,加之也没有看见封令铎,便准备打道回府。
然而就是在两人转身的这一刻,穿过眼前的层层雨幕,姚月娥竟和拱桥上的封令铎四目相对了。
他穿了身竹青色圆领大袖衫,腰间一条深碧色绦带,玉冠轻氅,绿竹青青。
只是……他不知在雨里站了多久,浑身衣袍尽湿,凝结成滴的雨水沿着他的鬓角和鼻尖断线似得往下落,哪有半点君子如竹的雅姿,怎么看都像一片被狂风暴雨摧折过的败叶。
从未见过对方如此狼狈的姚月娥一时有些怔忡,只沉默地伫在原地,直到封令铎的眼神从她身上移到了身后的薛清。
怒目切齿、咬肌贲张,原本只是三分的怒火仿佛被泼了一勺滚油,瞬间炽焰高涨,烧得无法无天。
姚月娥下意识便将薛清往自己身后推了推,挡在他身前,往封令铎的方向快跑了两步。
“你……”姚月娥想说话,却发现话都哽在喉头,只好不痛不痒地问了句,“你怎么也不带把伞啊?”
封令铎没有回应她。
他好似浑然未觉姚月娥的话,一双深眸紧紧攫住她身后的薛清,眼神冷得可怕。
“所以你……”封令铎问,声音凛寒如冰,“方才是一直和他在一起?”
第32章 初心湿淋淋的大狗子
“所以……你方才是一直都和他在一起?”
姚月娥被问得怔住,回答的话哽在喉头,她下意识回头看了眼身后的薛清。
封令铎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雨水顺着睫毛淌进眼睛,他却一眨不眨地攫住姚月娥。
伞是封令铎故意不带的,本打算借着下雨淋一场,再为她送上一场烟花盛
宴,按他之前对姚月娥的了解,大约是足够让她心软的。
可是没曾想……
人是来了,后面居然还跟着个碍眼的薛清,而这场原被当作了衬景的雨,活生生变成了惩罚,烟花也没心情放了。
封令铎觉得自己简直像个笑话。
他看了眼姚月娥身后为她撑伞的薛清,真怕自己情绪失控,跟人打起来失了体面,于是咬紧牙关,转身走下了拱桥。
看着他浑身湿透的样子,姚月娥到底不忍。
她追上去,扯了他的袖角解释,“确实是因为窑上的事,最近太忙了,忘记了日子,不如下次我请你……”
手中的衣角被猛然抽回,姚月娥踉跄一步,抬头却见封令铎双目泛红地盯着她,笑着反问:“是么?”
那语气轻蔑、傲慢,是她所熟悉的封令铎。
姚月娥怔住,显然被对方这样的态度激怒了。
“你站住!”她跟着封令铎追出去几步,对着他的背影怒道:“有什么话你现在说清楚!”
“是我该说清楚么?”封令铎转身反问:“你和别人秉烛夜谈,把我晾在这里,还要我说什么?”
“我又没答应你要来!”姚月娥的脾气也跟着上来,激动到,“这从头到尾,难道不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