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妇教子(71)+番外
偏偏是这间房,偏偏是她开了窗子,她又偏偏看了一眼对面的潇湘馆。
她早瞧见潇湘馆的二层楼上并无人影,只估摸着是哪位达官显贵去了,全凑在一楼堂中热闹。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此事屋中余下之人也看得明白,摆明了冲着陈十年来的。
陈二年转移话题,忽然问了一句接下来该怎么办。
陈大年微有沉思,看向了身侧的江迟。
江迟锤了捶手臂,漫漫道:“总不能因为一支箭坏了我们的食欲,坐回去,该吃吃该喝喝!”
陈二年听得明白,远远回首瞧了一眼,随即喊了一句:“小二,添酒!”
她早知若贸然搜查潇湘馆定会打草惊蛇,而那刺客刺杀未成定然还会另寻他法,再做文章,倒不如守株待兔。
而此刻屋内乍然平静,倒显得有些尴尬。
江迟拉着婉卿的手便往饭桌前走,嘴里还不住地嘟哝着:“婉卿不怪你,谁让他不同我们千岁共饮呢?偏要去喝那温茶,这下好了,差点丧命!”
偏要喝温茶?
这可真是冤枉他了!
陈十年跟在江迟身后无奈地冲陈二年摆摆手,以示清白。
陈二年点头,“懂!都懂!”
……
约摸子时,众人相互搀扶着离开了永安楼,除了后来的陈芜与霜荌,其他人皆是一副烂醉模样。
江迟更是猖狂到在陈十年的背上策马驰骋,嘴里迷迷糊糊地倒骂着些什么。
陈芜特意跟在二人身后,生怕再出点什么岔子。倒不是担心江迟,反而是怕她的小江对这位太子殿下做出什么大不敬的事情来。
毕竟江迟从来就不是吃亏的那一个。
前些年她初到武安庙时,便见听师傅提起过他。说有一皇子七岁时便跟随舅父奔赴前线、上阵杀敌,后又孤身入漠北,背刺西戎。
虽说后来这位皇子受了伤,再提不起刀剑,倒也不至沉沦于清河县这样的小地方罢?
她太怕了,怕有朝一日他会为了保全什么而放弃江迟。
今夜再看,江迟正如垂髫一般趴在他的背上酣睡。皎洁的月光洒落,给熟睡中的少女披上了一层银纱。
她也在犹豫,自己究竟是对是错。
因为她也好久没见到小江大人这么安心的时刻了。
人长大后总容易想来想去,远不如而儿时得欢快自在。
可若再说起她与小江的儿时,哪里有过欢快呢?儿时的遭遇始终像一块重担压在她们的心上,每每想起便是一阵刺痛。
再抬头看,圆月明明
且让她这样自在安心地过下去罢……
明月之下,趴在背脊上的少女在梦中却迷糊地叫了一句:“阿爹……”
第46章 夜色中的一声尖叫,让众人顿时清醒。 陈大年凭着做衙役
夜色中的一声尖叫,让众人顿时清醒。
陈大年凭着做衙役多年的经验回头望向了那座极尽奢华靡费的高楼。声音是出自潇湘馆中,想必事情并不简单。
江迟缓缓从陈十年的背上滑下,站直了身子。
今夜的清河县还真是不太平呢!
“诸位,去瞧瞧吧!”江迟张了个哈欠,不紧不慢道,“都困着呢,还是速战速决的好。”
陈二年靠在街前铺子的梁柱上,一双眸子在江迟身上上下打量着。方才她这番话,倒是很有十年那种临危不惧的感觉。
倒也不是说怕不怕死,只是觉得江迟自打跟在十年身边后稳重了不少,遇事也愈发冷静了。
一行人赶到时,潇湘馆里正一片哄乱,看热闹的恩客们将一楼的华堂围得水泄不通,打远便听见有人在嘤嘤啜泣。
见此场面,江迟倒也没有犹豫,二话没*说直接抽出腰间令牌,厉声高喊道:“府衙办案!”
还未等那句“通通闪开”出口,众人便识趣地让路了。这里边虽都是些不怕事儿的纨绔公子,但毕竟是碰上死人还是多少有些嫌晦气的,个个都是唯恐避之不及。
江迟走近瞟了一眼地上之人,随即站定在鸨母面前,审量道:“说说吧,怎么个事儿?”
馆中一时沉默无声。
这人平白无故就死了,任谁也是说不清楚的,谁还会为了一个不相识的人给自己找麻烦?
那穿得花红柳绿的鸨母沉默半晌,也没想好怎么开口,偏是躲在保姆身后颤颤巍巍的一个舞姬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大人,冤枉啊!”
“小女子还未碰他,他便倒地不起了……”
那舞姬跪在江迟身前哭诉着,白皙的脸颊上唯有眼角处微肿发红,晶莹的泪珠依稀含在眼中闪着光亮,全然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
江迟没再多说,只叫她起身。
一旁的的婉卿还在检查尸体,结果未明,便无定论。
余下几人都在四下盘问那些客人,倒也无人顾及起陈十年了。他守在一旁,一言不发,直盯着那死者的手指。
这事倒有些出乎意料,怎么会这么巧?
他思忖半晌,实在想不通。
再抬头时,只见江迟站在一旁正望着他。看来江迟也已经发现了蹊跷了,两人目光相碰,如心有灵犀一般同时转身上了二楼。
这潇湘馆的二楼两人都曾来过,却并未过多走动,只知晓这最右边是“宫、商、角、徵、羽”五间上房,是给有名的姑娘们住的。自打霜荌和罄竹离开后便空出了两间房。
而左边的几间房都是有钱公子专点某位姑娘时才会去的。来这地方的人也都懂规矩,除了伺候上酒的小厮,鲜少有人上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