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了那个高岭之花(195)
最后她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脸也涨得通红,哭吟着朝后推他:“不要了……”
裴璋低头吮吻她的后颈,灼热的呼吸烫得她一缩:“窈娘……小些声。”他哑声安抚她,“再忍忍。”
意识到自己方才声音有些大了,她浑身僵了僵,随后听见他喉间泻出发颤的喘息。
“那你好了没有……”阮窈眼睫上挂着濡湿的泪。
他沙哑着应了声,却也抵得更深,随后将她的话语撞成零碎的呻/吟。
二人荒唐了许久,事毕后,她倦怠得不愿动弹,由着他为她擦洗穿衣,再轻言细语安抚她。
直至重又躺在床榻上,睡了一会儿,阮窈忽地感到口渴,就抬腿踢裴璋,含糊道:“水……”
他素来是睡得浅,便重又起身,倒来茶水给她。
阮窈咽了两口茶,慢慢眨了眨眼,忽然扭头看他,迟疑着问:“你……会当皇帝吗?”
他微微一怔,温声道:“你想当皇后吗?”
见阮窈摇头,裴璋也若有所思:“相较起被这万里河山所裹挟,当个忠臣未尝不是好事。”
“……忠臣?”她总觉着这词安在他身上透着古怪。
“那你如今留在宫中,是想要什么?”阮窈抬起眼,疑惑地看着他。
裴璋吻去她唇角的水渍,低笑了一声。
“我只想要你。”
*
翌日天色尚早,阮窈还蜷在被子里一动不动,裴璋便披衣起身了。
萧衡死得荒唐,萧寄作为守在洛阳城的皇子,如今只觉得愧疚,铁了心要去为先皇守陵。
先皇子嗣凋零,连公主也没剩下几个,从前的废太子重又被人所提及,却并无人知晓他的踪迹。
如今何氏虽伏诛,可大卫远远说不上太平。外郡仍有流寇作乱,白焱教余孽未清,更遑论三皇子又逃了出去。
山河百姓都需抚恤与休养,总要有一位新君站出来安定人心。
裴璋记得与萧衡最后几次深谈,并非不曾看出老皇帝眼中悔意。当年一怒之下废黜的太子,本该是位仁厚的储君。
若非孝心过重,又何至于会在为亡母选陵地一事上受人暗算。
今日起了大雾,偌大的皇城浸在浓雾中,殿阁旁早早便点起宫灯。
裴璋刚踏下马车,便有宫人踉跄着急急上前来:“城外有急报!”
“何事?”
宫人颤声答道:“三皇子逃去雍州的途中……被白焱教所截住,架在柴堆上……祭了火神。”
裴璋面色平静,低眸抚平衣袖上的折痕:“将三殿下的死讯去冷宫告知给太后。”
“是。”
*
政务理毕已近申时,裴璋回去寻阮窈,侍女却说她在重云房里。
清晨的雾气早散了,今日天气晴暖,春色酿得正是稠浓。
窗棂与房门敞着,他侧目扫到屋中情景,步子随之一顿。
重云重伤未愈,仍是倚坐在榻上。而阮窈坐在一旁,手里还端着一碗冰食在吃,笑得眉眼弯弯,正同他说着些什么。
“窈娘。”
裴璋缓步而入,温声唤她。
阮窈正与重云说得高兴,连碗里的冰酪也忘了吃,陡然听见裴璋唤她,疑惑地扭过头去:“今日这么早?”
他温温然笑了一下,目光移至重云身上:“听闻医士说,你的箭伤恢复得很好。”
“劳公子挂心。”重云本是想起身迎他的,却被阮窈摁住手腕,又按回枕上。
裴璋与他目光交汇,一触即分。
重云随后低下头,盯着被角。
阮窈随裴璋走出院子的时候,这碗冰酪仍是没吃完。
“不知为何……总觉着有些苦。”她蹙眉,而后将剩下半碗给扔了。
裴璋侧目扫了一眼,嗓音微沉:“窈娘,如今尚未到夏令,贪凉会伤了身子。”
“我肠胃好着呢。”阮窈并不在意,很快又想起了什么,抬手扯他衣袖:“午后买冰酪遇着你堂姐裴岚了。”
至于裴琪之事,昨夜她已与裴璋说了。
如今他回到自己身边,阮窈便懒得再管这种无耻之人。
“阿窈!”
二人转过花门,正撞上迎面而来的祁云。
春来花木扶疏,祁云也是走到跟前,才看清阮窈身边的男子是裴璋,面色随之僵了僵。
裴璋则
是面色如常,甚至于向祁云行了一礼,温声道:“祁夫人安好。”
“裴、裴公子有礼了。”她语气干巴巴的,却暗中朝阮窈使了个眼色。
“阿娘寻我何事?”阮窈也莫名有些不自在,她知晓阿娘是不喜欢裴璋的,可若真要成婚了,她也不能不管祁云。
祁云拽着她的手就走:“我从铺子里买了好些料子,准备寻人裁春衫,你随我去挑挑。”
原不是什么要紧事,可当着裴璋的面,阮窈也不好推拒了,便对裴璋说道:“那我随阿娘去择衣料。”
谁料她话音才落,裴璋便慢条斯理地道:“那我在外等你。”
祁云拉着她的手都紧了紧,唇角绷得紧紧的,将阮窈往花厅带。
她走了几步,又悄悄回头去看,花木中现出一抹霜色衣角,裴璋竟当真在她身后跟着。
刚进花厅,祁云立时面色紧张地问她:“他逼你没有?”
阮窈一脸莫名,摇头道:“没有呀……”
见阿娘神色狐疑,她只好解释道:“阿娘,女儿如今……是真心喜爱他。”
话音一落,她又想起昨夜缠绵,脸颊微微发烫。
祁云将她眉梢眼角那抹春意瞧得一清二楚,急声道:“知女莫若娘,你从前还喜爱谢家郎、喜爱齐慎呢……你十二岁那年还喜爱隔壁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