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苏检查了一遍,好在保养得宜,没有损坏。
“大爷送回这套钗,又送来不少物件,这是对大夫人示好吗?”她觉着,大爷今日温情脉脉,不那么可怕。
“他有求于我,投鼠忌器罢了。”
沈昭宁细细摩挲着每支钗的花珠、宝石、雕刻纹理,好似看见了皇祖母温柔含笑的面容。
……
苏采薇听春歇说,大爷取走那套钗,往春芜苑去了。
“大爷还吩咐徐管家,从库房挑了不少好东西送去春芜苑。”
“什么?”苏采薇惊得差点跳脚。
四年前,她好不容易弄来的金镶玉十二钗,都舍不得戴几次,大爷明明知道她最喜欢这套拆,竟然送给那个贱人?!
那贱人究竟给大爷灌了什么迷魂汤?
春歇道:“二夫人,那套钗世所罕见,但凡见过的人无不称赞,您甘心失去那套钗吗?”
苏采薇森冷地挑眉,“那就看看那贱人有没有本事留得住那套钗。”
当即,她带着鲜果和滋补的羹汤去看望陆清雪。
煽风点火这招,她最擅长了。
第30章 给你一个向我赔罪的机会
午后,沈昭宁缝制了一只花包,眼睛有点干涩,便出去浇花,放松一下。
冬香和紫叶在庭院的东北角辟了一角,种了三五种平平无奇的花。
新苗弱小可爱,娇嫩的绿叶,单薄的躯干,需要细致的呵护和浇灌。
这时,陆清雪带着冬草盛气凌人地闯进来。
沈昭宁施施然坐在廊下的躺椅,清寒的眼风无差别地扫过去。
眼角余光看见,陆清雪的头脸还包着白布,只是比之前轻薄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陆清雪恨她入骨,此次来不是杀她,就是另有重要的目的。
冬香和紫叶立马过来,大声道:“奴婢拜见二小姐。”
陆清雪不看她们一眼,走到沈昭宁面前三步远的地方站定,小小的鼻孔俯视她。
“沈昭宁,我给你一个向我赔罪的机会。”
陆清雪看见她舒适、惬意地坐在躺椅里,额头的伤好得差不多了,那张脸光滑得没一丝褶皱,就气得浑身打颤。
凭什么她差点毁容,日夜饱受脸痛的折磨,这贱人却毫发无损,还这般享受?
“我得罪你了吗?”
沈昭宁抬眸,眼角飞落一丝冷笑。
对于陆清雪这种居高临下“施舍”的语气,她已经习以为常。
“你怎么没得罪我?”陆清雪指着自己依然红肿的脸,厉喝凌厉了几分,“你和朱颜记那个晴姑姑联手打烂我的脸,你还敢否认?”
“你的脸被打肿了,脑袋也被打肿了,记忆错乱了吗?”
沈昭宁站起身,清冷的眼眸好似蓄满了冰渣子,“不如我帮你回忆一下,是你拽住我不让我走,是你煽动那些人摁住我,是你先动手打我。如何?想起来了吗?”
陆清雪莫名地后退半步,觉得那些冰渣子随时会飞袭出来,刺入自己的眼睛。
这贱人虚张声势罢了。
在陆家,她一只手就可以让这贱人生不如死!
“我不管!反正我的脸被你们打烂了,你就要向我赔罪!”
“薛大夫说,二小姐的脸看着没事,但内里已经溃烂,很严重,必须静养一个多月才能痊愈。”冬草气鼓鼓道,“二小姐不能去参加兰亭雅集,不能参加各家宴饮,都是拜大夫人所赐!”
“二小姐说话声如洪钟,实在不像脸溃烂了。”紫苏在小灶房听见动静,立马出来为大夫人助威,凶巴巴道,“若要赔罪,也是二小姐跟大夫人赔罪。”
“一个卑贱的庶人,不配让二小姐赔罪!”
“大夫人受封郡主,受臣民叩拜时,你家二小姐不知在哪里捡泥巴吃呢。”
“郡主又如何?现在还不是比蝼蚁还要卑贱的庶人?”
紫苏和冬草你一言我一语地争吵,掐腰怒指,唾沫横飞。
好像一言不合就要扑过去扭打起来。
陆清雪厉声喝止她们,骄横鄙视地睨着沈昭宁。
“那套金镶玉十二钗是大嫂珍藏的饰物,大嫂已经答应借给我用。你速速把那套钗给我,我就不再追究朱颜记那件事。”
“这么一张猪头脸,把金镶玉十二钗都插在上面,二小姐是想当一只箭猪吗?”紫苏嘲讽地嗤笑,笑得花枝乱颤。
“噗呲~”
沈昭宁忍不住笑出声,紫苏骂人骂得这么清新脱俗呢。
冬香和紫叶不约而同地竖起大拇指。
绝了!
陆清雪气得暴跳如雷,嘴和脸疼得更厉害了。
就恨不得把这贱婢碎尸万段。
但大嫂的叮嘱在耳畔回荡:不能动手,万万不能动手!
今日若要成事,要遵照大嫂说的步骤,一步步来。
“沈昭宁,我说最后一遍,把金镶玉十二钗给我。”陆清雪竭力压下胸腔里翻腾的怒意,“若你不给,后果自负。”
“什么后果?”沈昭宁好整以暇地问。
“自然是你承受不了的后果。”陆清雪阴沉地眯眼。
娘的!
滔天的怒火快憋不住了!
紫苏好笑道:“金镶玉十二钗是大夫人的嫁妆,如今是物归原主,凭什么给你?”
沈昭宁补刀,“要不怎么说脸大呢?不仅头脸红肿,还裹着这么多白布,可不是比茅坑还要大。”
陆清雪快气炸了,胸脯剧烈地喘着。
“什么好东西都是你的嫁妆,你怎么不说整座宅院也是你的嫁妆?”
“二小姐没说错,这座宅院是用大夫人的嫁妆买来的。”紫苏得意地抬起下巴,“大夫人心善,没有大肆宣扬,维护大爷的清誉和官声,全府上下没几个人知道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