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为什么这么对你?”
“因为,奴婢知道老夫人一个天大的秘密。”
陈青萍森冷地笑起来……
沈昭宁和陆湛听着她的述说,眼里的深意更浓了。
……
陆景耀受了重伤,陆老夫人气晕了,苏采薇伤势严重,也昏迷不醒。
医治后,陆正涵吩咐仆人准备了三辆马车,分别送他们回府。
他心力交瘁地回到陆府,想到那贱人安然无恙,滔天的怒火差点压不住。
好在薇儿很快就醒了,仔细养着便能好起来。
他在风和苑照顾老夫人一夜,老夫人的病情稳定了不少。
早间,芳菲苑。
春意得了小厮的汇报,欣喜地快步回房,“二夫人,大爷从风和苑出来了。”
苏采薇死气沉沉地趴在床榻,闻言,她打了鸡血似的支棱起来。
“快看看,我的脸是不是苍白又憔悴?”
“二夫人如此伤重,自然憔悴极了。”
春意把茶水点在她的面上,造成哭过一场的假象。
不多时,陆正涵回来了,看见苏采薇虚软地站着,额头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由春意伺候着穿衣。
他吃惊地搀扶她坐在床边,“你起来做什么?快躺下。”
“夫君,我做了错事……这是我应得的。”
苏采薇拂开他的手,腰背撕扯的剧痛侵袭了全身,让她不由得把眉心拧成一个小结,“我要去跪祠堂。”
陆正涵看着她泪痕犹在的小脸,心疼得声音沉哑了几分,“你已经受了杖罚,还跪什么祠堂?”
“不……你说过的话,我不能违逆……”
她一步一步,艰难地往外走。
他温柔地拉住她,大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眼里闪着疼惜的泪花。
“薇儿,昨日那种情形,我不得不罚你,才能挽回陆家的声誉,才能让陆家免遭灭门之祸。”
他暗哑的声音饱含浓烈的愧疚与歉意,让她鼻子发酸,委屈的泪珠止不住地掉落。
苏采薇凄楚地凝视他,啜泣道:“我明白的,夫君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会舍弃了薇儿。”
她的泪水打湿了他修长的手指,好似流进他的心里,融进他的血脉,跟他交融成一体。
舍弃两个字,让他心头一震。
陆正涵轻柔地搂着她,担心碰到她腰背的伤,“傻瓜,我怎么会舍弃你?”
苏采薇依偎在他怀里泣不成声,“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就算我不要自己,也不会不要你。”
他体贴地为她拭泪,可是,她依然固执地要去跪祠堂。
陆正涵把她抱到床榻,拇指摩挲着她的脸颊,“你好好歇着,我去春芜苑跟沈昭宁说清楚。”
苏采薇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光摇曳的眼眸浮现一缕阴狠的寒芒。
陆正涵已经遣人去官廨告假。
一家老小都倒了,他如何能放心?
春芜苑。
沈昭宁美美地睡了一觉,神清气爽地吃早膳。
看见他阵仗惊人地闯进来,她的唇角扯了扯。
一大早就大驾光临,自然是为了他的挚爱。
“薇儿伤势严重,需静养几日。”
陆正涵走进来,眼眸瞬间染了几分阴翳。
薇儿疼得死去活来,还想着去跪祠堂,这贱人竟然美滋滋地享受早膳!
沈昭宁云淡风轻地问:“陆大人的意思是,要把陆府交给我打理吗?”
第76章 跪祠堂就免了?
“府里的事你不必操心。”
陆正涵冷酷地说着,眉宇掠起几许戾色。
府里必须交给薇儿,他才能放心。
沈昭宁竟然肖想中馈之权,想屁吃!
“薇儿已经受了杖罚,跪祠堂就免了。”他理直气壮地说着,不是征求她的意见,而是通知。
“当年大夫人蒙受不白之冤,受了二十杖,并未请大夫医治过,直接去乡下庄子没日没夜地劳作,还被那些恶奴欺凌。”
紫苏一听这话就气得不行,“二夫人犯了大错,凭什么可以免罚?”
紫叶补刀:“照理说,二夫人应该也去乡下庄子劳作,三年就不必了,半年便可。”
冬香和紫苏低头扑哧一笑,暗暗地个她竖起大拇指。
陆正涵怒得脸庞扭曲起来,拳头硬邦邦的。
“当年是误会,跟今日不可同日而语。”他的语气强硬如铁石,好似任何人都不能忤逆,“在陆府,我说了算。”
“一句误会,那三年我遭受的欺辱和虐打就可以轻飘飘地揭过吗?”沈昭宁清风朗月地擦嘴,瞳眸却迫出一抹寒戾之色。
“你究竟想怎样?”他一字字地咬牙。
“要么如昨日说的那样,跪祠堂一个月,要么禁足一年,不可踏出芳菲苑半步。”
她轻轻地吸吸鼻子,眉眼越发的冷漠。
闻言,陆正涵怒火升腾,大手的骨节啪啪地响。
一巴掌差点扇过去。
沈昭宁无所畏惧地迎视他暴怒的眼神,努力地平息心底的躁动。
他的眼里布满了对挚爱的疼惜、呵护。
同样的杖罚,同样的血肉模糊,他对苏采薇百般的心疼、千般的安抚,对她只有冰冷的漠视、绝情的抛弃。
恍惚间,沈昭宁有一种大彻大悟的感觉。
但还是免不了满腹的悲酸、苦涩。
当初,若没有他天神般降临求娶她,拯救她于危难,她的境遇只会比如今更惨烈。
这五年他和陆家人施加于她的苦难,就当作还了他的恩情。
这时,苏采薇由两个丫鬟搀扶着,一小步一小步地走进春芜苑。
“夫君,我愿意跪祠堂……我犯了错,就应该受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