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糙县令(111)
“是啊大哥!自打三年前被那小畜生烧了寨子,咱都委屈多长时间了?兄弟这口气当真是咽不下去啊!这回好了,咱们灭了他的村子,绑了他的女人!这婆娘长得也带劲,配得上大哥!”
“对!先睡了他的女人羞辱他,再用这女人把姓陈的引来,然后……”
说话的山匪手掌在脖子前一划,其余人都哈哈大笑起来,仿佛已经看见了陈君迁的脑袋挂在寨门上随风飘荡的情景。
罗三听罢也笑,凶脸上的肉跟着抽动。他转眼看向沈京墨,大腿一颠,沈京墨的身子霎时间抖了一下。
罗三盯着她,话却是说给所有人听的:“二当家说得对!今儿晚上让县令夫人伺候咱们喝酒!”
说罢,沈京墨被他推了起来,撞到面前的桌沿上,腿面顿时便是一疼。
四周尽是羞辱的笑声,沈京墨垂眼找见离自己最近的酒坛,颤巍巍伸手抱过来。
这是个下药的好机会。
她强压下心中的慌张,死死咬住嘴唇,企图靠那点点刺痛让自己保持清醒和冷静,两只手却抖得愈发剧烈。
酒坛上的封泥很难挑开,沈京墨的双手又“不听使唤”,一连拔了三四次才总算成功。
她悄悄向一侧挪了半步,刚好挡住背后的罗三的视线,趁无人注意,用挑开的封泥遮住另一只手,飞快地张开手,把藏在掌心的香粉撒了进去。
她掌心满都是汗,有些粉末已经粘在了皮肤上,她也不知自己究竟下了多少药量,可再耽搁,她怕罗三起疑。
香骨朵制成的香粉落入酒坛,瞬间便融进了浑浊的酒里。
沈京墨不放心,怕香粉还未均匀散开,抱起酒坛时两只手继续抖个不停,直到觉得摇得差不多了,才总算把酒倒了出来。
为了把戏演好,她甚至还洒了些酒出来,眼泪也吧嗒吧嗒掉。
罗三歪着头饶有兴致地看着,直到酒快要溢出来,他才笑着按下沈京墨手里的酒坛,一手端酒碗,一手把她拉回了腿上,将碗中的酒一饮而尽。
罗三左手边,萧景垣一面对怀中的姑娘动手动脚,一面还不忘盯着沈京墨。看见罗三如此粗鲁地对待这样的美人,不禁心中暗骂罗三这大老粗暴殄天物。
“大当家的可别高兴过了头,忘了我们的约定,”萧景垣凉凉地再次提醒,“我带个半死不活的美人回去可没用啊。”
罗三面露不悦,却并未发作,瞥了萧景垣一眼:“萧大少只管放心,我罗三向来说话算话。要不是有萧大少协助,这趟下山还捞不着这么些好处,我会记着萧大少的好的。”
只是,他又看回沈京墨的脸,心中暗道,这么漂亮的美人落在萧景垣手里,还不如留下当他的压寨夫人,可惜了。
罗三说罢便不再理会萧景垣,自顾自抓过酒坛来倒上一碗酒喝下,看向沈京墨的眼神中又多了几分淫邪。
“听说县令夫人姓沈,”罗三嗤笑,“陈君迁那小畜生在床上叫你什么?是叫沈大小姐,还是青青啊?”
青青是谁,沈京墨不知道,也完全无心去想。她只觉得这下流的问题实是侮辱人,羞愤地将头转到一边去不说话。
罗三见她这副表情,也不逼她答话,而是倒了一碗酒递到沈京墨嘴边。
“我不会喝酒……”她忙向后躲。
罗三却一把捏住了她纤细的腕子,把酒碗往她嘴边塞,淫笑着:“不会喝才更要喝。”
“大哥说得对,不会喝酒的美人儿喝醉了才放得开,更带劲儿!”
话落,众匪纷纷有样学样地给几个姑娘灌起酒来。
罗三笑得更为猖狂,见沈京墨依然不从,眼一瞪:“别给脸不要脸,难不成想让我灌你喝?!”
眼看着罗三的手就要伸上前来掐她的脸,沈京墨只好咬咬牙,颤抖着接过酒碗来,眼一闭,猛地一仰头,虽洒了不少,辛辣的酒液还是不可避免地滑入喉中好几口。
她登时就被呛出了泪,丢下酒碗猛地咳嗽起来。
酒如刀刃般刺喉,更何况里面还掺了令人呕吐昏沉的香粉。
罗三和一众山匪看着狼狈的沈京墨,哄堂大笑。
她却根本顾不得这些,只觉得胃里一阵绞痛翻腾,整个人都像被放在了火烧烤一般又热又疼。
这是很劣质的便宜酒,一般人都喝不惯,更何况她本就不会喝。
上次喝酒还是柳翠仪大婚那天,但那时陈君迁在她身边,喝酒前还盯着她吃了东西垫了肚子。
不像这次,她胃里空了一天,烈酒烧得她的胃痛苦不堪。
她剧烈地咳嗽着,眼泪愈发汹涌成海,既是咳的,也是怕的。
喝酒前,她看见几个姑娘打出的信号,她们手中的香粉都混入了酒里,那些山匪大概是不认为几个女子会有能力反抗,并未对她们设防,酒一碗接着一碗地喝。
可香粉何时才能起效呢?她好疼,也好怕,害怕香粉药不倒这些熊一样壮硕的山匪,害怕她们撑不到香粉起效那时。
而这却是她们唯一的求生手段。
沈京墨强忍了片刻,终于再也忍无可忍地扑到墙角去狂呕起来。但许是太过惶恐,她刚一起身,才觉双脚发软,竟扑倒在地,一下子碰翻了十几坛酒。
酒坛咔嚓嚓碎得四分五裂,浑浊的酒液洒了一地。
屋里安静了一瞬。
沈京墨趁乱用手指去抠自己的喉咙,可掺了药的酒还没完全吐出来,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