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糙县令(139)
按照常理,他这新官上任,开始几日应该很忙,就算不练兵,也该多花些时间和上司下属熟络起来才是。
陈君迁听她提到卫府的事,眉头却是一沉,将他这几日来所观察到的简单说给她听。
“我在卫府呆了五天,只有第二、第三天上午操练了两个时辰,不光是兵,就连那些校尉、队正,也都懈怠得很。第一天晚上下值后,还有人问我要不要一起去喝花酒。”
沈京墨的父亲原是监察百官的御史大夫,对这等做派最看不上眼,她耳濡目染,也瞧不起这种人,是以听陈君迁这样说,当即皱了皱眉头。
陈君迁见状忙道:“我没去!”
沈京墨原本也没担心这个,让他继续说。
见她不在意,陈君迁不大高兴,但还是接着讲起几位同僚来:“翁都尉是个好说话的老好人,李都尉……还是个孩子,我少和他来往就是了。眼下整个卫府上下都很松懈,我闲得难受,但是手底下没有兵,想练都找不着人,所以就接了个绘制舆图的活儿。”
沈京墨:“绘制舆图?长寿郡的舆图?”
陈君迁:“嗯,说是二十多年没更新过了,我看了一眼旧的,光是永宁县一带就有不少错处,要是哪天真用上了,不得把人都带沟里去。”
沈京墨:“可绘制舆图也不简单,遇山翻山,遇水过水,说不准还要遇上猛兽,大人一个人去?”
陈君迁先前也不是没想到这些,安慰她道:“明儿我先从永宁县开始画,这附近我熟得很,不会有事儿。等去其他地方的时候,我再借几个机灵的兵跟我一起去。”
沈京墨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等用过了饭,陈君迁送沈京墨去学堂。
想起昨天他在学堂里做的好事,沈京墨没肯再让他进去,怕他又胡来。
今日沈京墨到的有些晚,学堂外已经有人候着,陈君迁知道分寸,没再逗她,只让她早些回家试衣,还说自己带了军规回来,要她读给他听。
沈京墨一一应下,把人打发走后,顶着一群促狭的目光进了学堂。
等她结束这一天的课回到家,院子里已经多出了好几张做好的弓,陈君迁正拿着一张试准头。
见她回来,陈君迁放下手里的活,把剩下一点木材存好下次再做,去厨房端了晚饭和她一起回了屋。
吃完了饭,天还没全黑,陈君迁借着这最后一点余晖,打扫起屋里来。
屋里压根不脏,沈京墨也不知他在收拾些什么,坐在桌前读他带回来的军规。
陈君迁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从这头走到那头,再从那头走到这头,每路过一次屋子中间的桌子,就低头在她脸上亲一口。
有几次她头太低了,他甚至还抬起她下巴来亲。
起初沈京墨还会瞪他,可他亲完就走,压根不看她的反应。到后来她就习惯了,每次他走过来时,还认命似的主动扬起半边脸来给他。
沈京墨觉得奇怪,这男人之前分明不是这样的,怎么应允了他之后就像变了个人似的,是男人都如他这般给不得一点甜头?
虽然她也不讨厌他这般就是了。
她自然不记得,半年前他们成亲那晚,他就想和她这样亲热了。只是她那时不愿意,他也就硬生生克制住了。如今她不反对了,他当然也就不再拘着,随心所欲地来了。
就这样亲了不知多少次之后,沈京墨轻轻叹了口气。
陈君迁问她怎么了。
沈京墨摇摇头:“我在想,大人要亲到什么时候才能亲够。”
陈君迁听完走上前来,捧住她的脸一口气连亲了十几下,最后转着眼珠十分认真地想了半天,最后得出结论——
“反正不是今天。”
沈京墨无奈地笑出了声,不再理他了。
陈君迁又在屋里转了一会儿,天也彻底黑了。
他打开柜箱,把买给她的衣裳抱出来放到了床上,招呼沈京墨来试。
正好军规枯燥无趣,沈京墨也不想看了,起身走到他身旁一看,陈君迁已经把衣裳一件一件地铺在了床上。
她只大概扫了一眼,发现大多是些红的、紫的、绿的颜色,和她平日里常穿的白色、浅粉之类大相径庭。
沈京墨挠了挠下巴,问他:“这么浓重的颜色……可是有何寓意?”
如果他说是长寿郡的特色喜好,或是美好祝福之类的,她倒也可以勉强接受。
陈君迁拿起一条红似火的放到她跟前比划,咧嘴一笑:“显白。”
沈京墨顿时不想试了。
陈君迁看见她小脸一垮,赶紧找补起来:“沈大小姐本来就白,平时穿得素,是怕太过耀眼惹人羡慕!没事儿,这几件你要是不喜欢穿出去也没事儿,明年开春以后跟我游水的时候穿就行。”
沈京墨哪能猜不出他的那点小心思,气得上来踩他的脚。
他身上哪哪都硬实,拧她是拧不动,只有踩他脚的时候会疼。
陈君迁拿着衣服往后躲了两步就被逼到了柜箱前,再没地方可退,但沈京墨还在低头踩他。
他干脆一把把她给抱了起来。
“放我下来!”沈京墨双脚离地,手臂也被锢着,只好晃动小腿踢他的腿。
她这点力道,陈君迁根本感觉不到痛,抱着人大步走回到床前,一手脱掉她的鞋子,把她放到床上去。
站在床上,沈京墨总算能俯视他了。
她把手背到身后不去接他递过来的衣裳:“大人要是再胡说,我就把这些衣裳都丢掉,一件也不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