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糙县令(141)
她抿了两口水,开始一字一句地读起来。
陈君迁双眼放空,身子随着她的朗读声一前一后小幅度地摇晃。
大越的军规细分下去得有上百条,但长寿郡的卫府一时找不到那份详细的,就只有一份简明扼要的,列了二十一条大规矩。
里面有些字他还不认得,只能叫她来念。
沈京墨不一会儿就念完了,将那薄薄一张纸叠起来放到身后,狡黠地笑看向陈君迁。
他抬起头来:“问吧。”
沈京墨张张嘴,却发现自己不记得题目,只好赶紧打开军规又看上一眼,这才转回头来问他:“军规第三条,说的是什么?”
陈君迁眨眨眼睛想了片刻,将第三条军规完整地背了出来,沈京墨对照着白纸黑字去看,才发现竟是一个字也不差!
她一愣,转回脸来看见陈君迁自信满满的笑容,突然觉得自己主动打这个赌似乎不大明智。
但赌约已经立下了,没办法反悔。
陈君迁催她接着提问。
沈京墨不信邪地问他第七条是什么,他想了想,竟又打了出来,这次只错了一个无关紧要的字。
沈京墨咬住唇不敢再问了。
陈君迁却慢条斯理地伸出一根手指,探到那条“楚河汉界”下面,轻轻挑起,慢慢丢到一边去,边丢边问她:“怎么不问了?”
当然是因为再问她就要亲他了啊!
沈京墨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最后再挣扎一次。
她背转过身去,找了字数最多的一条:“第十九条呢?这次要一字不差才行。”
面对她临时乱加码的行为,陈君迁不甚在意,多想了一会儿,便将整条军规完整地背了出来。
背完,他看着沈京墨颓丧的脸,强忍住笑意,在自己嘴上轻轻点了两下。
沈京墨不动。
“愿赌服输,沈大小姐可不能赖账。”
她只好欠起身子在他唇上飞快地亲了一下。
虽然失败了一局,但她还是不信他真能把这么多字全都记住,于是不甘心地又将剩下十八条全部问了一遍。
最后也只好不情不愿地又亲了他六次。
亲完最后一下,沈京墨一头栽倒在床上,重重呼出一口恶气。
陈君迁把灯和军规放回桌上,回到床上看着她笑:“是你要赌的,怎么,赌之前没想过我会赢?”
她愤愤地抬眼看他:“肯定是刚刚念过,所以大人还有印象。明天我们再赌一次。我就不信大人睡一夜,明早起来还能记得这么清楚!”
陈君迁:“行啊。不过明天再赌,我要改赌注,背对一条亲一次。”
沈京墨:“那要是背错了一条,就三天不许亲我!”
陈君迁:“说好了,不许反悔。”
沈京墨:“大人别趁我睡着偷偷看才是。”
两个人带着赌约睡下。
翌日清晨,沈京墨还迷迷糊糊地睡着,就被陈君迁戳戳脸蛋喊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还没全亮的天色,睡眼惺忪地问他怎么起得比“二红”还早。
陈君迁将一张纸塞进她手里,接着精神头十足地在她面前背起军规来。
沈京墨一边揉眼睛一边对照手中的军规。
这次没用她提问,他直接从第一条背到了最后一条,虽不是一字不差,但也是没有错漏,就连顺序也没错。
沈京墨一边困得睁不开眼,一边愿赌服输地在他脸上嘴上小鸡啄米般地亲了二十一下,随后把军规往他怀里一塞,倒头又睡了过去。
第50章
蘑菇吻 她啃了下他的嘴:“呸呸,报吃……
沈京墨再次醒来时,陈君迁已经不在了。
桌上留着一张字条,字丑丑的,不过意思能看懂,他说他去绘制舆图了,下次休沐时再回家陪她。
只不过“舆”字不会写,他画了三个三角和三条波浪,代表山和水,乍看之下还以为是什么军中传信用的密符。
沈京墨拿着字条看了两遍,忍着笑把它叠好收了起来——等他下次休沐,非得让他写三十遍“舆”字。
水盆里已经打好了水,一摸竟还有些余温,沈京墨快速洗漱好走出门,院子里最显眼的地方,摆着好几张弓和几捆箭。
接下去几日,沈京墨日日抽出个把时辰,教姑娘们射箭,有时不止是女子,老人、小孩、甚至是人高马大的男子,也会跑来一起学。
自从雁鸣山那件事过后,村里人虽面上不说,但心里都绷紧了一根弦。这些日子不光是她这里热闹,谢玉娘她爹近来不走镖,也日日在村里教人耍大刀。
五日后陈君迁休沐归来时,沈京墨正在学堂里和姑娘们一起刺绣。
他站在窗外,看见她绣上几针,就要揉揉手臂,脸上的神情也不大舒服,便去院中抓住一个正在练箭的小孩一问,才知道她这几日果然日日教人射箭,那胳膊能好受才怪。
站在院里沉吟片刻,陈君迁调头离开了学堂。
傍晚时分,沈京墨敲打着酸痛的臂膀,慢慢回了家。
她这两条胳膊已经疼了两日,昨天下午更是连抬都抬不起来了,吓得她今日没敢再碰弓箭,不时揉捏两下才算好些,但她两只手都不舒服,捏起来也使不上劲,只能瞎敲打几下缓解酸痛。
到家时,屋里已经点起了灯。
其实看见门口拴着的马时,沈京墨就知道陈君迁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