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一个糙县令(208)
沈京墨这时才艰难地从衣服底下抽出手来:“不是说好不碰我?”
“隔着那么厚的衣裳不算碰。”陈君迁说完他的歪理,把糖饼推给她,自己拿起一块,走到她对面坐下,也不知是怕挨着坐不小心碰到,还是怕她刚才没打着,待会儿伺机报复。
沈京墨昨晚在这张桌子边上让他弄得腰酸腿软,如今坐在这里用饭,脸又不由得红了。
昨天她跪过的那个软垫也湿了,他出去清洗时也把软垫带了出去一并洗干净。她现在坐在光秃秃凉冰冰的椅子上,怎么想怎么觉得脸热,忍不住在桌底踩了他一脚。
磨磨蹭蹭地用过了早饭,太阳早已高升。
两人总算出了门。
今日天清气朗,阳光晒在背上暖洋洋的。
沈京墨难得休息,再加上天气逐渐暖和,路边新草发芽,头顶湛蓝无云,她心情也好得很,走起路来也有劲头,两条胳膊甩啊甩的。
走在她旁边的陈君迁侧目看了看她,突然把手背到了身后。
沈京墨余光看见他的动作,笑问他怎么突然学上京的官老爷走路。
陈君迁摇摇头:“是怕你来拉我的手,害我不小心碰到你。”
沈京墨:……
“谁稀罕了!”她说完,也把手背到了背后,加快脚步往前面走去。
陈君迁憋着笑,大步跟上她。
今日永宁县中有人当街表演杂耍,沈京墨发现时,周围已经围了几大圈的人。
她拽着陈君迁的袖子朝人群跑去。
可是人实在太多,挤得水泄不通,她只能听见前方不时传来叫好和鼓掌声,却什么都看不见,只能瞧见一颗颗攒动的脑袋。
她急得踮脚,伸长了脖子,却还是不够高。
一旁的陈君迁倒是不用费什么力气就能看见。
“现在在胸口碎大石。好厚一块石头。锤头比人头都大……要砸了!”
她看不见,他还现场转述,分明是在馋她。
沈京墨斜眼瞪他。
陈君迁冲她笑:“要不我抱你起来看?”
他想得倒挺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搂搂抱抱,成何体统?
“不用!我不看了。”她转身便走。
陈君迁跟上她,走了几步,发现附近就是座茶楼。
他喊住她,带她上了茶楼二楼,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看吧,这儿看得清楚,还不用和人挤。”
沈京墨满意地笑了笑,倚在窗前看街对面的杂耍。
不过这些街头的杂耍艺人表演都大差不差,胸口碎大石看多了,也没什么意思。沈京墨在上京见过驯猴、驯鹦鹉,甚至是驯蛇的,再看这些,多少显得无趣,她只看了一会儿就不看了。
茶楼楼下有人说书,沈京墨从半截开始听,却也听得明白,那故事讲的是一对青梅竹马自幼情投意合,却因种种原因不得不分开。
故事虽俗套,可架不住说书人讲得极富感情,听得沈京墨眼泪汪汪。
陈君迁暗暗头疼,唤来小二塞了些银钱,小声嘀咕了几句。
小二听完点点头跑了下去。
不一会儿,说书人停顿片刻,话锋一转:“但说那小姐命好,辗转数地,竟遇上个绝世好人!此人身高六尺有余,龙章凤姿,正直聪慧,屡救小姐于危难,更对她倾心已久……”
沈京墨越听越不对劲,皱着眉看向陈君迁,却发现方才还不乐意听的他,此时眉头舒展,靠在椅子背上边听边点头。
她又好气又好笑,放下茶杯起身要走。
陈君迁跟着站起来:“不再多听一会儿?我觉得讲得真不错!”
她忍笑:“大人爱听自己听吧。”
走出茶楼,街道两旁尽是小摊。
一个老爷爷推着小车,车上插着红彤彤的冰糖葫芦,一群小孩围在他身边,几个人凑一凑钱,买了一根解馋。
沈京墨也走了过去。
抱着做好的冰糖葫芦走街串巷卖的,她见过不少,可推着车的却很少见,走过去才发现,那车里竟烧着火,一个小锅里,微黄的糖浆正咕嘟咕嘟冒着泡。
沈京墨觉着新奇。
老爷爷见她感兴趣,笑呵呵地递过一支签子,指了指她眼前的一袋红果:“姑娘,咱这糖葫芦可以自己做,要不要试试?”
沈京墨点点头,接过签子来,挑了几颗红果串好,小心翼翼地放进糖浆里,转上几圈,让红果全部裹上糖浆,随后放进一碗冰水里定型。
陈君迁付过钱,在旁边看着。
红艳艳的果子配上亮晶晶的糖壳,瞧着就让人口齿生津。
沈京墨第一次亲手做冰糖葫芦,对成品甚是满意,轻轻甩了甩上面的冰水,递到陈君迁嘴边:“大人尝尝?”
陈君迁一口咬下一大颗红果。
下一刻就酸得皱起了脸。
她不会掌握火候,糖太稀,再进水里一蘸,糖壳就更薄了,压不住红果的酸。
沈京墨看着陈君迁的反应,迟疑道:“真有那么酸?”
她也咬下一颗——
立马也酸得捂住了脸。
老爷爷在一旁看着两人酸到扭曲,笑吟吟地取下一串做好的糖葫芦送给了沈京墨。
沈京墨甜甜地道了谢。
至于她做的那串,自然就交给陈君迁去消灭了。
又逛了半天,沈京墨累了。
两人买了些吃食,又去书铺买了几本书,便往回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