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哄你睡觉短篇合集(1171)CP+番外

作者: 扇葵 阅读记录

那群人已经到了这个院子,土匪头子那边也只剩下十来个,围在外面,已经筋疲力尽。

他没想到这一场仗把他全部的人手都赔进去了。

四周都是火,祠堂也烧起来了,火光吞噬着这高门大院的精美高梁与屋脊。

照着清透的眸子里坦然赴死的平静。

门被打开,一枚子弹打了进来。

最前面的盛祖手忙脚乱抓起一人挡在身前。

那是个大着肚子的女人,满脸泪痕地望着门外的人,发丝散乱。

“开枪”

那话音刚起的时候,盛谦忽然疾步往前,挡在那幼小女人的身前。

一颗子弹射进了他的身体。

他拼力把女人往里面推了一把,被对门时,背上如同一把石子落水般,迸起红色的血花。

他看到一颗子弹射入大哥的眉心,他比自己先来这个世上,又比自己先走一步。

一旁,最后一个人,那个跟在他身边,向来心细、沉默寡言的护院,忽然脱了外衣,飞快向外跑。

他听到了惊呼与怒骂声,然后“轰隆”一声巨响,他睁着眼睛,倒在地上,目光死死望着跌在地上,母亲染血的牌位。

第539章 三世伞

这个故事讲完了,那香烛也烧完了。

我仍有地方不解,我问:“明明你有棺材,是谁把你埋了?”

他摇摇头,说:“我不知道。”

“那之后,我有很长一段时间浑浑噩噩,不知道自己是谁。”他说:“我再睁开眼,那里已经没有人,全荒了。”

我问:“那时候我听到枪响,我还听到唱戏声,那里是不是有很多鬼魂?我从小有阴阳眼,可我为什么看不到他们?”

盛谦点点头,说:“他们都没走,他们一直在打仗,日复一日,重复着那一天死去的过程,戏台子上的戏一直没停,他们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他说,他能有意识,可能因为他有一副棺材,可他也困在那里,始终离不开。

至于为什么看不到那些鬼魂,大概和那块地有关,又或许是那些鬼不愿意承认自己已经死去,所以不愿显形,我不知道,盛谦也并未多说。

我从抽屉里翻出族谱,放在盛谦面前,然后,盘腿与他并排坐着。

安静的家里,我与我这位百年前的老祖宗的老祖宗一起翻开族谱,往前翻了两页,盛谦忽然说:“哦。”

他垂眸看着族谱上的一个名字,弯弯唇,说:“她活下去了。”

我往族谱上看,问:“谁?”

盛谦神色忽然放松了许多,眸中流露出一抹释然的笑意,他指着上面一个名字,温和地说:“那个小姑娘。”

我家族谱,从那一代开始记录女性的名字,我看着那个名字,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魏红英。

我心里震撼,脑子里仍想着那些事,无意识拿起他手边的酒杯,放在唇边,喝了一口。

那杯本该辣喉咙的酒入口时味道寡淡,就像白开水。

那个失恋的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没梦到季明宇,而是一片白色的花海。

就像我小时候记忆里的模样。

那种野花在家乡很常见,可我不知道它的名字,花瓣是白的,花心是白的,点缀在青草间。

它花期结束时,会变成蒲公英一样的毛毛,一吹就会随风走,像白色的梦境。而梦里初春,它刚刚开了第一朵。

它开在新种的树林间,长起的草叶儿滴着露水,我撑着伞独自走在细矮的树林间,走到一处微微停步,我发现了一朵被露水打得东倒西歪的小白花,它的根扎在脚下微红的土壤里。

我把伞轻轻搁下,遮在它的上面。

直起身回头望来路,又下起了细雨。

春再来。

年华更替得悄无声息。

第二天上午,我从床上醒来,宿醉的头痛让我脑袋快要爆炸。

我抱着头,难受得哼出声,勉强爬起来,手脚虚软地往外走。

客厅,阳台的毛玻璃门仍拉着,光线模糊昏暗。

那只民国鬼正坐在沙发上,安安静静、有种游离于世的孤独。

他本来就不属于这个世界了。

我心里有点难过,开口叫他:“祖爷爷。”

他转头看我,唇角挂着一抹柔和的笑。

“你醒了,头疼了吗?”他说。

我站在原地,望着他,说:“我今天……送你离开。”

我现在状态很差,我不想出门,就好像生了一场大病。

但我知道,我没病,我只是失恋了。

“我……”我不知道该说什么用来告别,揉了把乱糟糟的头发,往洗手间走,低声说:“你的遗骨我会好好安葬。”

“花逢。”他叫了我的名字。

其实叫我名字的人真的很少,没什么人愿意和我说说话,往来的客人不会在乎我叫什么,唯一会叫我的季明宇,他把我甩了。

我听到自己的名字时,竟然有点陌生和不自在,当我发现那种不自在时,眼眶开始控制不住发涨。

温热的水流扑在脸上,我紧闭着眼睛,轻轻应了声。

“我暂时还不想走,想到处看看。”他静静说:“我好久没来人间。”

眼泪混着温水一起滚落,我不知道在为自己难过还是为他。

我陷入了一种极度难挨的焦虑,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难静下心来。

我每天做得最多的事,就是捧着手机,缩在沙发上,呆呆盯着对话框。

那里始终安静。

我期盼着季明宇给我发一条消息,有时候疲惫地睡过去,会梦到手机响了,甚至会梦到他回的消息内容,说他只是赌气,不是想要和我分手。

上一篇: 破格 下一篇: 时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