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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树银花(31)

这段视频,是解弋受伤前最后一次登台表演,曲目是《卡门》。

严柘不是专业芭蕾舞者,可是他很会看。

会看舞蹈,也很会欣赏解弋。

这是十六周岁的解弋。

他的技术在少年演员中,已经很好很好了。

只是表现魅力的方式,还是青涩了一点。

不过这青涩恰好也是严柘当下最喜欢的。他感觉自己可能真是个变态,以前也没发现会喜欢刚成年的小少年,路上看到高中生,只会觉得是群小屁孩,有什么魅力可言。

解弋听严柘看完了视频,才啃着一个苹果过来,站在他面前,说:“不要看了,快关掉。”

严柘把平板扔到一边去,让解弋坐他腿上。

解弋坐了,啃着手里的苹果,开了电视机。也没有什么要看的,纯当背景音。

四月底了,公寓里每天还开着暖风。

解弋一回来就换了短袖短裤的睡衣,严柘每次来也得把外衣都脱干净,不然得热死。

严柘看了解弋跳《卡门》,看得其实有点激动了起来。

解弋坐在他怀里,他忍不住动了动。

解弋说:“不要搞我。”

严柘正襟危坐,说:“不搞。”

过了半分钟,他又暴露了。

解弋白眼看他,他只得说:“想搞。”

解弋眨巴那双大眼睛,咬着苹果,戏弄严柘一样的表情,说:“不行,我害怕。”

严柘也不能真强迫他,说:“等我从家里回来,找一天我们试试好不好。”

解弋说:“试试,如果不成功怎么办。”

严柘说:“一定会成功的。”

解弋也觉得谈恋爱还总是不让那样,好像也不对。

“那,”解弋说,“到时候你教我。”

他以为严柘一定很会。毕竟学校里都在说严柘很会了。

严柘也猪鼻子插葱,开始装相了。

“到时候一定好好教你。”他说。

严柘回春城去了。到了该回来那天,天气原因,当天的航班都飞不了,他只好改到了第二天。

“好吧。”解弋在电话里还是很乖的,说,“你都回家了,就多陪叔叔阿姨一天吧。”

严柘说了等毕业会留校任教。到时候严柘就是他一个人的了。那晚回来这一天,就当他送给叔叔阿姨的。

他在校园池塘边上给小鱼喂了食,喂完了,觉得有点无聊。

今天专等严柘回来,他提前完成了今日份的读书任务,作业进度也不需要赶。

如果严柘回来了,现在他就应该陪严柘练功去了。

于是他到练功房去看了看,严柘给了他一把钥匙。

练功房里没有人,解弋开门进去,在镜子前看了自己好久,空荡荡的练功房,很熟悉,又很陌生。

他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右腿上。

许久后,他以脚尖点地,在镜前做了几个芭蕾动作。

外面有人说话,他马上站好,又转过身来,看着门。

来的恰好是他认识的人,粗眉毛师兄,还有另外一位他不认识的男生,两人路上遇到,一起来练功。

粗眉毛师兄看到解弋,就笑着问:“怎么就你自己,严柘呢?”

解弋解释说严柘回家去了,明天才回来。

粗眉毛师兄是两年制专硕,今年也要毕业了。

解弋对这位师兄印象不错,是个很好的人,就没有着急走,和师兄聊了几句。

“严柘是回去办手续了吗?”师兄不无羡慕地问,“他们省歌舞剧院那可太有名,太厉害了,我要是他,也会回去的。”

解弋疑惑地说:“回去?”

师兄说:“他没和你说过吗?”

第17章 揣摩一下

严柘是真的没有和解弋说过。

他这次赶着节前回家,也是专程要去省歌舞剧院,找向他投出橄榄枝的老师当面致歉,表明自己还是想留在舞蹈学院,再多学习和锻炼两年。

原本他毕业后的就业规划,是在两个选择中徘徊,留校任教,或是回省歌舞剧院。

两边各有利弊,全看当事人现阶段更需要什么。

本来严柘是更倾向于回家。他认为省歌舞剧院的氛围更适合现在的他。

现在他改了主意,他的父母也没有反对,他们总是在无条件支持他的决定。

而且,北京毕竟是文化中心,发展机会理应更多,这可能不是最好的选择,但也肯定不坏。

以严柘的专业能力,他在同年龄段男舞者中的辉煌履历,不管在哪里,他都一定能有很可观的发展前景。

“最多过两年,我还是会回来的。”严柘对父母如是说。

两年后解弋毕了业,他把解弋一起带回来就是了。

父母早知他打什么算盘,问:“人家爸爸妈妈同意了吗?”

严柘简述了解弋家里的情况,醉心舞蹈的妈妈和街溜子爸爸已经离异了。

“都不要他,”严柘说,“白送给我了。”

省歌舞剧院……解弋在网上搜索了严柘想去的这个单位。

春城是很好的地方,省歌舞剧院也是很好的单位。

当地民族大团结且开放包容,民间艺术热情活跃,在丰沃的多民族土壤上,滋养出了很多很有成就的歌舞艺术家。

解弋也很喜欢春城,他想,或许……他可以去那里生活。

哪怕不为严柘,春城现在已经是他最喜欢的城市之一了。

但是。人去了哪里,首先要解决的都是生存问题。

他在网页上浏览了很久,也想了很久。

最后他从微信通讯簿里,找出一个久违的人,他给这人的备注是“舟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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