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心笨蛋从良翻车记(58)
一场美妙绝伦、他甘愿沉沦的梦。
披着玫粉色雨衣的男生掀开帽子, 浑身上下湿了个干净,路边商店随手买的最后一件雨衣淅淅沥沥滴着雨水,眨眼间就在房间门口聚成小水洼。
柔软的头发被雨打湿, 从头发滑倒眼睫、脸颊、嘴唇,轻轻眨动眼睛,雨滴便滚落下来,在某一刻隐喻着谁的眼泪。
他那张素来白净的小脸,此刻也狼狈不堪,但丝毫没有削弱他漂亮的颜色,反而像雨后冒头的笋尖,从稚嫩中透出对整个世界的勇气和爱意。
江宥随颤着指尖,心尖也跟着颤了颤。
楚忻惟的脸上挂着明亮耀眼的笑,眼睛弯弯,成为黑夜中唯一的指引。明明狼狈成这样,也没有丝毫怨言,反而格外高兴,看到江宥随出来,眼睛迸发出更为灼目的光亮,好像对江宥随富有深情的爱意。
“不让我进去啊,”楚忻惟说,“你傻在这干嘛。”
楚忻惟半埋怨半撒娇说道。
江宥随回过神,脑子还是懵的,身体作出反应,把楚忻惟淋满雨水的雨衣和厚重的黑色雨鞋脱下来放在玄关处。
不合身的雨衣和鞋子包裹住楚忻惟,江宥随几乎可以想象他把自己塞进不合身又廉价雨衣时的抱怨和笨拙,然而最后还是乖乖穿上了。
被打湿的头发乖顺地贴在脸旁,衬的楚忻惟更加唇红齿白。手里紧紧抱着东西,没开灯,看不清是什么,正好遂了楚忻惟的愿。
江宥随正要开灯被他拦住,“不要。”
楚忻惟快速地说:“好冷好冷我要被淋死啦,我想洗个澡。”
转移话题的技术十分不高明,但江宥随也不在意,给楚忻惟准备好衣物,浑身的病痛仿若消失。
楚忻惟洗澡还要抱着带来的东西,被江宥随无奈拦下,再三保证自己绝对不会看,才勉强留在黑暗的地方。
等楚忻惟洗澡的间隙,江宥随坐在床边,仍有些恍惚,他心中熨贴滚烫。世界下了雨,毫无规律的雨水声、浴室流水哗哗声、狂风撞到窗户的声音。
小小的黑暗角落里,江宥随的世界却经历着与现实截然不同的变化,这一刻他仿佛终于回归自己的伊甸园,枯木逢生。无力的四肢百骸逐渐回过温,他捂住脸,轻轻叹出一口悠长的气息。
手表秒针慢慢地转动着,江宥随在有楚忻惟存在的空间感到安全感,陷入浅眠状态。
忽然眼皮上传来温暖潮湿的感觉,江宥随睁开眼:仍然没有开灯,烛火安静地摇曳,照亮一隅。
楚忻惟浑身湿漉漉,头发还滴着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从身后趴在他的肩膀上,拱了他一身水。
“江宥随,”楚忻惟郑重又轻柔地说,“生日快乐。”
原来已经到了十二点。
大概过了几秒钟,江宥随保持着一动不动的状态,像原地入了定,给不出任何反应。
楚忻惟也没不耐烦——今天是江宥随的生日,他愿意充当一个可靠的恋人角色。
“好了好了。”楚忻惟摸了摸他的脸颊,一时不恰当地把自己代入妈妈的角色,哄着自己的孩子。
江宥随看起来下一秒钟就要哭出来了,眼睛被泪水浸润,冰冷的银灰色都变得可怜柔软。
楚忻惟不免得意,虽然他没想到江宥随反应这么大,但还是觉得得意,恐怕没有谁给他过这样一个称得上是惊喜的生日吧。
于是吻上他的眼睛,温柔地说:“生日快乐,男朋友。每天都要开开心心,来许愿吧!”
江宥随的眼前又一次陷入黑暗,然而他的心中却一片平静祥和,他知道那是楚忻惟为他遮挡住了光亮。
很难用某个词语来形容他现在的感受,几乎要倾泻而出的爱意在他的心脏、血管、眼睛拥挤不堪,堵在喉口,使得他沉默。
良久才哑着声音说:“愿望是我们永远在一起。”
楚忻惟笑了一声,“哎呀你不能说出来,在心里说就好了!”他嘟哝着,接着和江说,“这个不算,我们重新来一遍。江宥随,你有什么生日愿望吗,在心里说完吹灭蜡烛,我就会帮你实现愿望的。”
江宥随说:“你是实现愿望的小神仙吗。”
楚忻惟想了想,凑到他耳旁,亲了亲他的耳朵,小声坚定地说:“是的,我是丘比特,天下有情人都是我掌管的,所以你说话要注意点,我看情况会不会给你赐福。”
安静了一会,烛火被吹灭了,江宥随捉住楚忻惟的手。
“许完了,可以放开了。”
楚忻惟听话地放开手,跨坐在他怀里,仰着小脸问他:“许的什么愿呀。”
眼睛亮亮的,表情真挚。
江宥随蹭了蹭他,“不是说不能说出来吗?”
不说出来我还怎么帮你实现愿望,楚忻惟心里嘀咕,不过鉴于江宥随已将愿望泄露,所以他知道江宥随的愿望是什么。
楚忻惟拿出手机捣鼓几下,开了壁灯,神情认真严肃。
蛋糕放在离他们不足一米远的小桌上,楚忻惟身上水淋淋,站在床上,江宥随把空调温度调高,又给他披了条浴巾,静静地看着他表演。
楚忻惟清了清嗓,拿着手机很可爱地说:“本爱神在12点13分14秒收到一封来自x国x省xx市的邮件,有一位姓江的寿星许下想要和自己恋人长厢厮守的愿望——”
江宥随用不会打断又正好会被他听到的音量说:“天庭挺现代化啊,还用邮件。”
楚忻惟瞪了他一眼,接着说:“爱神今天心情好,打算满足他的生日愿望。天下有情人太多了,他们会不会永远在一起我不知道,但我们一定终成眷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