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玖(137)+番外
说完示意二人:“这位就是长顺郡主。”
郡主向宋琼阿玖颔首致意,道:“既是你带来的人,住我府上便是。斑儿,你带她们去东边的客房。”待身边的丫鬟领着客人走了,她又挽着四娘道:“我们可得好好叙叙旧,喝喝酒。”
四娘本不欲饮酒,奈何拗不过她,只得先应诺下来:“叙旧饮酒之事先欠着,容我回来再行。待我先去把这些货交付了,咱们不醉不休!”
这边尚未说定,那边宋琼与阿玖已随斑儿行至东苑。三人先在东苑逛了一圈。东苑建在菡萏池上,四周尽是亭台水榭,入口处掩有青幔,落于山风水色之间,宛若仙居。
走进去是一方庭院,中置莲花水缸,浮着几朵白莲。碧绿的团叶下藏着几尾红鲤,在清亮的水下时隐时现,活泼自然。院子相对着两间居室,一间叫“菡萏居”,一间叫“芙蕖居”。
斑儿指着菡萏居道:“宋姑娘就住这间罢,里头样样齐全,若有什么缺的,尽管叫小厮些送来。”说完又要带阿玖去芙蕖居。宋琼见状忙叫住斑儿,欲说她和阿玖共住一间,阿玖却率先打断:“有劳斑儿姑娘。”
斑儿便领着阿玖到了对面的一间屋子里。几乎同样的陈设,不过比方才那间稍宽敞一些。斑儿道:“膳房会准时送吃食来,其余时间二位若觉得无聊,可以四处走走。只切记一点,不得擅自去西面的祠堂和郡主书房。这话烦薛姑娘带给宋姑娘。斑儿就先不打扰了,姑娘请自便。”说完出了东苑。
宋琼稍微整理了一下衣物,见斑儿离去,便赶紧溜到芙蕖居来。屋内暂时没有旁人,宋琼一进屋就用背抵着门,气鼓鼓地开始抱怨。
“为何我们要分住两间?”
阿玖正整理床铺,闻言“嘘”了一声,轻道:“我们只是跟随商队而来的两个宋国商人,住一间岂不是惹人怀疑?此在郡主府内,隔墙有耳,不得不小心。”
宋琼过来一边帮忙一边叹道:“这话虽有理有据,可我们现要想说说话都会被人看见,难不成不见面了?既然住一间住两间都会被怀疑,还不如住一间呢。反正我是忍不住的。”
阿玖无奈:“你呀。”说罢继续整理房间去了。宋琼趴在榻上,撑着额角思考如何借兵。她们初来乍到,直接开口未免唐突,可短期内又难以取得郡主信任,既要投其所好又不露痕迹……宋琼深埋下头,说话声音都闷在被子里:“殷四娘既然和长顺郡主是故交,怎么不直接开口相借?总好过我们这样的陌生人。”
阿玖想到殷四娘向她们使眼色,分明是让她们留在郡主府从长计议,便道:“殷四娘只是商人,确实不便为我们开口。况且借兵这样的大事,她不肯牺牲自己与燕国郡主的交情也正常。”
宋琼翻身起来:“可我们又怎么和那郡主熟络起来?”
阿玖想了一想,道:“我刚才进来,看见院子里一间小屋里摆放着许多兵器架,想必这郡主是个喜好武学之人——你照我说的去做。”阿玖附到宋琼耳边说了她的计划。
接下来的几日里,宋琼领着阿玖又拾起了从前的武功教习,只是用木头制成剑的模样,互相切磋,有时一比起来就是几百个回合,动作华丽,精彩纷呈,常引得东苑内外的人探头观看。
这日,长顺郡主去书房的路上屡次听见下人讨论“东苑”,方才想起这两人来,便召斑儿过来询问。斑儿答:“她们每日辰时在院里练武,二人你来我往,不亦乐乎。”
郡主听了直摇头:“东苑那地儿不是练武的好地方,你邀她们到咱家的武馆去。”
斑儿将此话带到东苑。彼时不见宋琼身影,只阿玖独自站在桥上放纸鸢。听了斑儿的话,阿玖委婉拒绝:“多谢郡主好意,可我们只不过花拳绣腿,使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功夫,怎么好到贵馆去班门弄斧?”
斑儿两次劝邀无果,只好道:“二位姑娘既有此等兴致,不如我去回郡主,给你们换个宽敞的住处?”正等阿玖回答,忽听她“哎呀”一声,手中绷直的线垂落下来,原本放得好好的纸鸢被风卷走,胡乱飞出院子。阿玖懊恼去追,奈何纸鸢飞出了水榭,差一尺就要落入池中。
“我的纸鸢!”
惊呼未落,青幔后倏地窜出一人——众目睽睽下,宋琼竟直接从菡萏池面点步过去,足尖轻拂了一下莲叶就能腾空几尺,轻而易举接住了那纸鸢。而莲叶上露珠未散,水面无波,平静非常。宋琼已在阿玖身旁站定,那纸鸢完好无损在她手中。斑儿不是没见过世面的,却也被此等轻功震惊了半晌。
斑儿把所见所闻告知长顺郡主后,郡主只不信,又叫来了好多东苑的人问,都说确有此事,这才不得不信了。斑儿提及郡主吩咐的事,禀告说:“她们怎么也不肯去,口口声声说‘武功粗浅’,也不知是自谦还是自傲。”
“四娘带来的人,想必不是虚伪作假之流。”长顺郡主正暗自摇头,心头一转,忽然凑上前问:“你觉得她们武功如何?”
斑儿忆起今日所见,信誓旦旦道:“绝对不是花拳绣腿之列,尤其是那位姓宋的姑娘,依我看,她的武艺不在花将军之下。”
“哦?真的?”
花将军花璎乃同栀郡内第一流,即使放在整个燕国也不输几人,那个宋姑娘真有这么厉害?郡主又看了一眼斑儿,见她神情激动仍在描述所见场景,忽生出一个想法:各国武学风格有所差别,这丫头兴许只是看着新鲜才觉得厉害。但听她绘声绘色,郡主也免不了留了心,从柜底摸出一把钥匙递过去,道:“我记得东苑有一间兵器房,这是开兵器房的钥匙,你带她们进去挑两件称手的兵器。待明日我亲自去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