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玖(20)+番外
说完,高处的小窗扔进来一个食指长的物什,悄无声息掉进了稻草堆。阿玖走过去从干草中翻找出来,是暗器,袖里针。
“替我谢谢公主。”
“我会一直待在附近,你若有事要找我,便将一块石头扔出天窗,我过来后会敲两下墙示意。”
阿玖嗯了声,想到宋琼也在东宫中的某处,不免有些好奇:“我能问问公主进展如何了吗?”
“张告是死于窒息,但身上并无伤口,唯独颈上渗血珠。”
这是什么死法?
阿玖坐在角落,开始琢磨起来。
她当时用的迷药虽药效强,但来得快去得也快,顶多半个时辰张告就会醒来,根本不会要了他的命。不过是昏睡,又怎么会窒息呢?一定是有人谋杀,栽赃给了她。
阿玖思考中无意识地摸了下袖里针,忽然碰到机关,一根针咻的一下从器□□出,消失在了干草堆里。阿玖想将针找回来,于是又开始翻草堆,突然手被什么东西划了一下,痛感袭来,她立马缩回,就着一点儿光亮查看。
牢房中很潮湿,一滴水从上方落了下来,不偏不倚滴到阿玖手上,与刚沁出的血混到了一起。
一时间,她茅塞顿开。
张告被针刺入了致命的穴位。而之所以找不到凶器,就是因为针是冰针,刺入后不久便被体内温度融化,自然无痕!
阿玖了悟后急忙捡起石头对准天窗就是一扔,一阵窸窣作响,接着墙体传来两声闷响。
“我知道张告怎么死的了,是针!针入喉管,堵住通气之穴,便会令人窒息而亡。冰针入体,遇血则融,自然找寻不见!”
墙外青青恍然大悟,难掩喜色:“我这便去禀告公主!”
此时宋琼正在浣衣院用鞭子捆了一个宫女,把她扔到了小黑屋。
偌大的屋里伸手不见五指,宫女动弹不得,只能靠着墙瑟瑟发抖。她本来正在睡梦中,突然就被人打包丢了出去,事情太突然,她连丢自己的人是谁都不知。
忽然,漆黑的屋子被一团火光照亮。
火光映出一张精致的容颜,乌黑的眉,高挺的鼻梁,凤眸低低,嘴唇薄而柔,挟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是宋琼在玩火折子。
阴冷的面容随着火折子的开合一隐一现。
看清这张脸,宫女瞬间整个人僵住,不管三七二十一,求饶为先。
“公主饶命!公主饶命!”
“谁指使你去□□张告的?”宋琼慢悠悠把火折子伸到宫女脸颊边,隐约闻到一股发丝烧焦的味道。宫女害怕她手一抖把火折子扔到自己脸上,咽了咽口水,结舌回:“是……是周侍卫叫我这么做的……”
宋琼挑眉,把火折子收回来。
“哪个周侍卫?”
“周铭……”
周铭?周铭不是太子的人吗?张告是太子派人杀的?
宋琼瞳孔骤缩。
这岂不是贼喊捉贼,让阿玖当替罪羔羊?
第11章 替罪羔羊
卯时第一缕晨曦落入文德门,大臣着官服戴官帽,纷纷持笏入殿。皇帝正襟危坐,太子立于阶侧,而宋怀瑾撩袍跪于殿前。
“鉴三皇子怀瑾,俊秀笃学,骁勇善战,屡有战功,论功行赏,授以册宝,着即封为安王,赐府邸一座,护卫军二十人,因其军事才能出众,特赐掌东境兵权,兼京都总兵教头,望保京都安宁边疆安定,不负朕望。”
宋怀瑾拜了一拜:“儿臣领旨,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帝点头,目光透露出些许赞赏,抬手示意他起来,接着又升迁了几个官员。太子在殿前面无表情地听着,忽然皇帝念到了自己的名字,宋邺抬眸,上前两步。
“儿臣在。”
宋耀端坐在龙椅上,声如洪钟:“太子近日公务繁多,加之演武大会在即,朕念及你身体,日后三品以上的奏折便不必送去东宫了,都送到御书房来。”宋邺闻言行礼的身影顿了顿,慢慢俯下身子,面上晦暗不明:“是。”
“嗯。”皇帝朝旁边的太监抛去一个眼神,那太监立马会意,走到殿口处扯着嗓子喊。
“有本早奏,无本退朝——”
辰时下了朝,宋怀瑾走出文德殿,在外守候多时的何丰走上前,将宋琼昨夜所查尽数告诉了宋怀瑾。宋怀瑾听着他说的冰针刺穴,将信将疑:“当真?”
“公主就是这般说的,属下记得一字不差。”
宋怀瑾默了默,与何丰一同往凤阳阁去。
小妹并没说是谁干的,于是宋怀瑾也只在心里疑虑。不过他最不解的是,自从上次打完仗回来,不知是不是他不在宫的日子有些久了,宋琼心思似乎比之从前多了一点。从前除了十九的事,她对其他的一律没兴趣,如今对一个俘来的花魁如此上心,他这个做兄长的一时还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不过这个阿玖半点内力也无,让她玩玩也无妨,又能让她从十九的事情中转移注意,虽说对幼卿的名声不太好……不不不,他这妹妹难道在乎过名声?
行至长庆门,拐角处突然跳出一个红色身影,挡住了他去路。待宋怀瑾看清眼前这个丫头后,不由吁了口气。
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恭喜皇兄……啊不,是安王殿下。”
宋琼一身绯红,袖口收紧戴了护腕,看起来是刚从习武场回来。宋怀瑾长身玉立,接她话:“行了,你还是唤我作皇兄罢——怎的走这条路?”
“我刚去西殿活络了下筋骨,好几日没练功了。”宋琼摸了下绑在腰后的十节鞭。她武术启蒙时始终用不顺刀剑,好几次在练习时脱手打到自己身上,幸好当时用的是木剑,才没造成什么伤害。直到十岁那年偶然接触到鞭术,这才豁然开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