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玖(74)+番外
说完何年就身子一软,伏了下去。
“何年!”宋琼心知只凭玉佩和一面之词不一定能拉他下来,而且宋邺暂时还不能死,她要等,她一定要弄清一些事情。
“来人!快请御医!”
看着染了血的一对玉佩。宋琼实在没想到精心布局一年,还是会功亏一篑。一时茫然。当时她只想着不打草惊蛇,让何年一个人行动,却忽略了他的安危。现在只能寄希望于皇兄了。
宋琼愧疚地看了何年一眼,起身把玉佩放进暗匣里锁好。青青随张药师进屋,看见躺在榻上的何年她愣了一瞬,但来不及问缘由。她附到宋琼耳边:“公主,魏国使者已经到大殿了。”
魏国使臣的到来,宋国举国上下都表示了欢迎,皇宫更是以最崇高的九宾之礼为使臣接风。
“在下司马升,特奉魏君之命前来贵国拜访交流,以增进两国感情——臣代君向陛下问好。”
“司马丞相不必多礼,快快赐座!”宋耀笑着抬手示意。司马升也不客气,道谢坐下,吩咐随从将一份聘书呈上:“陛下,在下前来是为了商议和亲一事,我朝太子临及冠已不远,司马某人特地代表太子来给贵国公主下聘书。”
宋耀笑容僵在脸上,声称这联姻之事,还容往后再捎一捎。司马升不解,宋耀赔笑道:“幼卿公主刁蛮任性,性子被朕给惯坏了,实在非贵国太子的良选,朕还有一位五公主,知书达理……”
司马升忙问:“可是嫡出?”
“是……才人所生。”
听见不是嫡出,司马升冷哼一声,驳斥:“我国太子身份尊贵,岂能娶庶出公主?”接着提了一口气:“在下此番前来,并非谈判,和亲并非联姻,还望陛下权衡之后,早做准备。”
“我不同意!”
在满朝文武的注视下,宋琼径直走进大殿。文武百官都吃了一惊,纷纷看向陛下。宋耀沉着脸看向宋琼。
只听她道:“什么嫡公主庶公主,依我看都不嫁。此契约百年不见生效,为何偏偏在今年便有效了?你用先帝签的契约来让本朝的公主兑现,未免太不要脸了点。”司马升并不认识宋琼,只道宋国女子也能随意涉政,荒唐至极。便也不再顾脸面,冷笑说:“贵国换了两任国君,就不认这白纸黑字了?也罢,再过两月我们魏国太子就到了及冠之年,到时若是见不到嫡公主,主君便以契约上的南边疆土作为我朝太子及冠之礼罢!”
宋琼道:“魏国前年刚把落萸公主塞给燕国,今年就来索要我国的和亲书,是在害怕什么呢?”
“住嘴!”宋耀大怒,拍座而起:“幼卿公主私闯大殿,简直目中无人,无法无天!来人!给我押回凤阳阁,禁足半年,抄经书千卷!”宋琼扭头就走。
在场众人大气不敢出,小心翼翼劝宋耀保重龙体。只有司马升听出宋耀是想借此拖延和亲时间,刚要出声反驳,却被身后一阵喧嚣打断。只见距离殿门几步的地方,宋琼痛苦地捂着胸口,一口血直直喷出。殿前的宫人惊叫一声,宋耀骇了一跳,急忙叫御医。司马升也跟着起身张望。
本是两国会面的重要时刻,没想出了这一档子事。宋耀告诉司马升,宋琼就是宋国的嫡公主,任性妄为又体弱多病,不让她和亲也是为了魏国着想,免得闹出什么事让两边都不好交待。司马升将信将疑,只好答应在宋国多留些时日。等幼卿公主身体好了再行和亲事宜。
皇后听闻女儿因和亲之事在大殿吐血晕倒,心急如焚找到金銮殿,泪流满面求情:“幼卿自小备受宠爱,陛下怎么舍得送她去和亲啊!”宋耀同样为难:“朕纵容她十八年,有意让她养成这般性子,就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逃掉和亲的命运,可是这魏国非要幼卿不可!……你以为能怎样,朕何尝不想将幼卿留在身边?”
宋耀闭上眼,一时也没了主意。皇后不想看到尊为帝王的丈夫为难,可也不想与自己的亲骨肉分开,一时慌不择言直问:“要说百年前宋国不如魏国,难道如今还怕他不成吗?”宋耀摇头:“若没有与姜国交恶,朕倒也不怕他一个魏国,可是现在姜国屡次来犯,若二者联手声东击西,以宋国的兵力,就是赢了也必然元气大伤。朕再舍不得幼卿,也不能拿子民的安危去赌。”见没了办法,皇后瘫坐到地上,泪流不止。
适时阿玖正在书房翻看宋国史略,看见和亲契约的来源是上一代皇帝畏惧打仗,于是同魏国签订了这个契约,顿时怒不可遏:“这老皇帝,非签下这和亲契约,结果自己倒好,一个公主也没有,直接撒手人寰,留下这么个烂摊子给儿子,现在还要自己的孙女来承受恶果。”正气愤着,白竹冲了进来:“阿玖姑娘,不好了!”说着将大殿中发生的事悉数告知。
阿玖一听,立即扔了书,抓着白竹让她快带自己去宋琼所在。
太医署,宋琼直挺挺躺在床上,旁边站了皇后和两位御医。这两位御医都是资历极老、医术顶级的,两人看过宋琼的脉后都沉吟了许久。一个说公主安然无恙,一个说公主生死攸关。皇后忙问后者原因,说生死攸关者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说煎几副安神定气的药让公主先服下。
等皇后离开,阿玖才进去。看着脸色苍白的宋琼,阿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心想好端端的突然就生死攸关了,一时泪水在眼里打转。她见太医署的被褥单薄,左顾右盼想着再抱一床被褥过来。刚要走,怀中人突然抓住她的手,睁开眼对视几秒后,宋琼扯出一个笑:“别哭,这只是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