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乱终弃大反派后女配带球跑了(26)
她犹疑半天,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难道归离剑可以......克制九阙剑?”
风吹落一旁梅树上的雪沫,有晶莹的雪花落在桑宁鼻头,化成雪水淌了下来。
云时宴微微前倾了身子,伸手替她将雪水揩去。
“不知。”他悠悠开口。
桑宁有些失望:“好吧。”
云时宴抿了下唇:“你希望归离剑能克制九阙剑?”
桑宁神思还有些恍惚,闻言缓缓摇了摇头:“当然不。”
那九阙剑可是大反派的本命剑,她一个小小炮灰,要是跟大反派沾上点关系,那不是想死得多惨就能死得多惨。对付大反派这种事,当然还是交给男主好了。
“我倒是觉得,挺有趣。”
云时宴的声音很淡,在冬日暖阳下,听来却像击玉般冰凉。
桑宁一怔,抬头,直直撞进了一双乌黑的眼眸里。
他的眸光悠远绵长,叫人看不透其中深意。
桑宁在心里悄悄嘀咕,这可一点都不有趣。归离剑在她这里,她总觉得像是个定时炸弹,实在是叫她无法不多想。
她悄悄在心头叹了口气。
第17章
猲狙
说了会儿话,天色已然大亮。
岁屏的这间院子紧邻街道,这会儿正是开始热闹起来的时候,隔着墙都可以听到外头的叫卖声打闹声不断。
桑宁不由地被吸引了注意力。
这镇子上凡人居多,很大程度上保留了凡人的节日习俗。而再过两日,便是凡人的上元节,镇子里也会举办花灯会。
桑宁昨日出门的时候便瞧见街上都在搭建灯楼,
云时宴目光在她脸上停顿了片刻,见她目光瞟到外头,心思已然不在这里了。
“这镇子里不太平。”他指节微曲,轻轻敲了下桌面:“这几天我若是不在你身边,你不要出这个院子。”
不太平?
桑宁听着外面的热闹声音,只觉得这里繁华安宁,半点也没看出不太平的样子来。
她转回头,正要问他话,大门处蓦地传来一阵“咚咚”的敲门声。
“岁屏姑娘在吗?”
“岁屏姑娘?岁屏姑娘?”
“来了!”
正在院子另一侧晒药的岁屏应了声,匆匆跑来打开大门。
门外站着个须发都已微微泛白的大爷,佝偻着背,满脸焦急。
岁屏扶了他一把:“范伯你怎么来了,出什么事了吗?”
“是我家常安,他一大早去山上打猎,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咬了,人抬回来就已经昏迷了,”范伯急得语无伦次,“我们怎么都叫不醒他,岁屏你救救他!”
岁屏闻言蹙了蹙眉:“范伯你别急,我这就去拿药箱。”
桑宁看她挎了药箱从屋里出来,冲她摆摆手:“剩下的药材我来晒就好,路上小心些。”
岁屏跟桑宁点了点头,便快步出去了。
等到岁屏和范伯拐过前面的路口,都看不到人影了,桑宁耳边忽然落下个清冷的声音。
“不要跟这个岁屏走得太近。”
桑宁:“?”
“她不是人。”云时宴顿了下,补充道:“或者说,不是一个正常的活人。”
桑宁:“???”
桑宁怔在原处,好一会儿,才眨了眨眼睛,侧眸看向云时宴。
男人的侧脸轮廓分明,神色并不似在开玩笑。
“不是正常的活人......”桑宁喃喃道:“那是什么?”
云时宴斟酌了下用词:“类似被炼制而成的傀儡。”
傀儡术是邪术,早在几千年前,各修真门派便已禁止修炼此术,如若修炼此术,一旦被发现,便会被废去修为,驱逐出境。而近千年,沧澜境内也都未曾有发现过有修士炼制傀儡的。
“但岁屏不一样。”桑宁看向云时宴,认真又笃定。
云时宴颔首道:“傀儡可被人控制驱使,但这个岁屏确实有些特别,她的身体已经接近死亡,只是还有着极其微弱的生息,魂魄似乎也被某种咒术禁锢在这具身体上无法离开。她有自己的意识。”
“所以岁屏不是坏人。”桑宁歪了歪头,唇角笑漪轻牵:“你也不是。”
云时宴有一瞬间的无语,在她眼里,就没有坏人吗?
但她的目光坦荡、赤诚,叫她这么盯着,云时宴竟有种被她目光烫了下的错觉。
“你别站在这里了,”桑宁推了推他:“快去屋里疗伤吧,我也要去帮岁屏晒药了。”
说罢,便径直跑向了院子另一侧。
云时宴没说话,目光却是紧紧追随着她的背影。
她伏在药材前,露出一截修长纤细的脖子,发间的蝴蝶簪子随着她的动作,不住地颤颤巍巍抖动。日芒洒落,在她嫩绿衣裳间镶上薄薄光晕。
眉乌肤白,远胜冬雪。
云时宴忽然觉得,这于他而言了无乐趣的人世,似乎……也有了可以继续存在的理由。
暮色沉下来时,岁屏才回来。
叫做常安的男子已经没有大碍,只桑宁瞧岁屏满脸疲惫,也没再多问什么。
草草用过晚饭,便各自回了屋子。
入夜。
兴许是因为心里有事,桑宁睡得并不大好。
半梦半醒间,似乎听见有轻微的“窸窣”声从外面传来。
像是什么大型动物踩在雪地上发出的声音,虽然轻浅,却隐约可闻。
桑宁猛地睁开眼,方才那似有若无的声音便愈发清晰了。
空气中似乎还飘荡着淡淡血腥气味。
桑宁神色一凛,正要起身,床榻前忽然出现个高大身影。
“是我。”
男人的声音低沉,因着刻意的压低显出几分喑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