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命丹(239)+番外
“是我翻书的声音吵到你了吗?”陆萸将书放下问。
曹壬摇摇头,“你不在身边,我睡不踏实。”
陆萸听后,虽然还睡不着,却也换上寝衣躺了进去。
才躺下,曹壬立马伸手将她揽入怀中,然后喟叹出声,“就是这样才能安心。”
陆萸不敢动,直至他再次入睡,才轻轻伸手抱住他的腰,然后把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听心跳声,不知不觉竟然也沉沉入睡了。
自太子让朝臣轮流侍疾后,大家朝会时也不再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浪费时间,毕竟正五品以上的官员都有决策权,没有他们在,讨论半天都没意义。
最先侍疾的官员是王司徒,王司徒是太子的舅舅,自顾司空致仕后,三公只余王司徒,大魏的三公和东汉不一样,已经没有实权,只属名誉职位。
但他的品位确实最高,所以安排他第一天侍疾。
虽说是侍疾,他却只是上前向皇帝问安,说几句祝福话,表达一下关切之情后,百无聊赖地在一旁看着太医和内侍们忙碌。
曹壬退朝归来后,毫不避讳地当着王司徒的面伺候皇帝净面、喂药、喂饭、擦洗、翻身以及在他尿湿后给他更换衣物。
一天下来,王司徒虽然只是旁观,脸色却也很差,皇帝身上的味道真是太难闻了,习惯熏香扑粉的他回去后觉得无论用什么香粉都盖不住那个味道。
为此,他不断在家里咒骂是谁吵着要见皇帝的?若知道,他非要撕烂那个人的嘴。
第二天侍疾的是尚书令杨宪,饶是他心里早有准备,也没想到太子会当着他的面让内侍把皇帝的衣服扒光。
当他看到皇帝又气又羞,却只能哼哼唧唧地骂太子时,他心底忍不住发颤,日后自己老了若是这样,真是不如死了来得痛快。
而太子,全程亲力亲为,哪怕皇帝依然骂咧咧不止,他也一脸平静地似在擦拭一尊佛像。
即便皇帝大便失禁后传出的臭味让杨宪差点呕吐,太子依然能面不改色地替皇帝用水冲洗后,替他换上衣服。
这时候,杨宪又忍不住拿自己那些儿子和太子比,想必亲生的也无几人做到这种程度吧?
就这样,朝臣轮流侍疾十天后,皇帝没康复,太子却病倒了。
这时候,朝臣们齐齐去东宫请愿,让太子要以江山为重,不可再操劳下去。
太后知道太子旧疾复发后,立马差了太医去东宫问诊,然后下了一道口谕:朝臣已经侍疾过也看过皇帝的病情了,皇帝需要静养,自此以后,任何人无太子手令不得去显阳殿打扰皇帝养病。
太后口谕一出,哪怕太子还在东宫养病,朝臣们都知道大魏的天已经变了。
听到口谕时,太子和太子妃正在行云殿寝室“养病”,实际是太子在看奏章,太子妃在看书。
“太后的口谕,是你求来的?”陆萸放下手中的书问。
曹壬摇摇头,视线依然在奏章上,“识时务者为俊杰,太后亦如此,她无儿无女却能稳坐永宁宫这么多年,如此小事怎会事先想不到?”
陆萸赚钱在行,但对局势把控和朝堂动向的分析不是很在行,她不知道曹壬手中如今有多少可用之人,也不知道如今的皇宫是否已被他牢牢把控。
思忖须臾,她道,“现下局势瞬息万变,我却帮不了你什么,你若觉得累了,告诉我一声,我,我数钱给你听。”
她想说我给你做好吃的,但想到自己厨艺还不如他,于是改成了数钱,她觉得数钱的声音很好听。
曹壬听后,轻笑出声,把头从奏章中抬起看着她,“不用数钱,让我“剥竹笋”就行。”
好吧,他一句话,直接让陆萸顿时面红耳赤,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只能瞪着他。
她嗔怪一声“你变坏了”,然后迅速举起书遮住羞红的脸,大白天的,不远处还有青琼和八喜,他不要脸,她还要脸呢。
曹壬就喜欢看她这副羞红脸的模样,这时候的她总让他想起熟透的水蜜桃,既甜美又可口。
她在帝后面前时时时摆出一副恨不得把他当场扑倒扒掉衣服的样子,谁又能想到背地里却是个说说就会脸红心跳的人呢?当真可爱的紧呢。
太子旧疾复发,朝中所有奏章暂时全部送至东宫,上朝的地点也从太极殿东堂换到了东宫前殿。
于朝臣而言,去哪里上朝都无所谓,他们关心的是太子会不会有什么大动作,特别是石氏和参与了两起劫杀案的世家,每天都在偷偷想着如何应对太子。
好在太子和以前没有什么区别,一如以往的少言寡语,也不曾在朝会上和朝臣闹不愉快。
太子几乎是一个没有脾气的人,哪怕朝臣说多么激愤的言语,发多么难以入耳的牢骚,他都能一派云淡风轻地听着,不但听着,还能偶尔出言安抚。
这一副场景,像极了得道高僧在听过信众诉说心中的苦闷后,用佛法度化信众脱离苦海。
和太子上朝,大家不用浪费时间和同僚打机锋,该奏明什么就奏什么,太子有什么见解和决断也会当场发表,不似曹启皇帝每次都要让大家吵个够,他再出来做个和事佬。
吵到最后看似是让朝臣自己决断,但往往都是吵得他满意的结果时才下决断,朝臣吵赢了却也没有什么成就感,感觉像个背锅侠。
如此和太子在东宫上了几个月的朝,大家突然觉得如今的朝会效率比以前提高了不少,以前总在朝会上争锋相对的同僚,如今也很久没有说含沙射影、不冷不热的言语去刺激对方了。